到了西山,蘇采薇吩咐車夫在山腳下等候,與小蓮一起上了山。她剛跨進西山寺的山門,楊朗就從一旁閃身出來,領著她們去到方丈的禪房外。
楊朗示意小蓮止步,然後推開房門,對蘇采薇道:“二夫人,請!”
深吸了一口氣,蘇采薇緩步走入禪房。身後的門隨即被楊朗關上了。
很快,她就看清楚了禪房中的情景:西山寺的方丈並不在房中,桌前隻坐了太子宇文睿一人,正用紫砂茶具沏著上品的香茶。
房中點著檀香,輕煙嫋嫋升起,和茶香一起彌漫在整間禪房裏,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來了就坐吧。”
太子宇文睿語氣平緩,似乎與她的相見不過是平常事,不值得大驚小怪,說話的時候既沒有看她,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然而,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得有多歡快。
“民婦見過太子殿下!多謝殿下賜座!”行完禮後,蘇采薇側身在桌前坐了,眸光沒有直視宇文睿,而是從他身邊擦過,落在了他身後牆上的一副字畫上。
在蘇采薇看來,禮節不能少,尤其是在皇家人麵前。哪怕與太子宇文睿的關係多親近,前世的她都無時無刻不遵守著父親蘇明宇給予的教導。今生也一樣,不曾改掉這種已經養成並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太子宇文睿往兩人的茶杯裏斟上茶水,並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一直以來,每次見她,他的心裏都會滋生出一種奇怪感覺,無法解釋。那就是:她怎麼會那麼循規蹈矩,而且在禮節上沒有一處不妥帖。她就像是接受過多年教導的大家閨秀,而且學習的還是宮廷禮儀。可是,她明明出身低微,不過是一個出身蓬門小戶的庶女而已。
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蘇采薇就放下了茶杯,“太子殿下,請恕民婦大膽邀您見麵,實在是情非得已,不得不為之。”
宇文睿臉色一凜,“你說吧。”
“昨日,李太醫奉旨到府裏給秦昊診治。民婦擔心……”蘇采薇頓了一下,眸光飛快掃過宇文睿沉靜無波的臉,“民婦……”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應該向他坦承她的所作所為。說了,隻怕他會鄙視、嫌棄她,將她視為毒婦。不說,如何過李太醫那一關?
“你是說秦昊一事?”太子宇文睿替蘇采薇說出了她要說的話。
昨日,李太醫回到宮裏,沒有先去禦書房複命,而是來到了東宮,將診斷結果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子宇文睿。宇文睿很是震驚,腦子裏立即浮現的想法就是下毒之人是她。
當初明明計劃好了用挑撥離間之計,讓秦昊和蘇采蘋互相指證對方的罪行,為“蘇采薇”複仇雪恨。可如今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撇開用美男計將蘇采蘋引出秦府不說,她居然還暗地裏偷偷向秦昊下毒,要致秦昊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