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恢複了記憶,但,我從未企圖利用過慕嫣一分一毫。”徐不緩心微微一窒,他的確恢複了記憶,在被屍雨蟲襲擊了之後,陰差陽錯它們在噬咬它血肉的同時,竟意外地導通了他顱內的淤血,於是又一次的重創之後,他恢複了曾經的記憶。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知曉他不再能是那個單純無憂的阿呆,他是背負著鬼穀傳人宿命的徐不緩。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開始明白和知曉他自己對慕嫣的感情,那份義無反顧與那份心甘情願。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滯留在苗疆,他還有期盼他歸去的年邁的師尊,兒女情長是他不可以擁有的東西。
可是就在他想向慕嫣道明一切,狠下心想抽離時,卻聽到了慕嫣與風澈的對話,直到飯桌上的她的懇求。她,竟然想為了救自己,獨自來承擔。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什麼宿命什麼羈絆什麼責任在她麵前都那麼不值一提,明知不該如此,但他還是想固執地再任性一次,他想護她周全,他不能讓她獨自麵對。他,甚至想,帶她離開苗疆,回鬼穀。
於是,他裝傻充愣地應了應允了她的要求,卻在天還沒亮時就便悄悄地出了穀,來找風夜,他不想她因為救自己而隕了命,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風夜死,或者,他死。
白玉石座上的人優雅地起身,緩緩地拾階而下,飄然若仙。
修長如玉的手卻如惡魔般一把扼住徐不緩的咽喉,“利不利用都無所謂了,因為她聽不到了,你,就要死了。不過,身為鬼穀的傳人我一定給你一個特別不同凡響的死法,這樣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徐不緩微微地仰起頭,清冷的眸光死死地盯著風夜。
風夜倒也不惱,優雅一笑,風姿綽約。“這倔強的眼神真美。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三種鳶尾花有著無窮的魔力,一是我梵魔教曆代祭司之血飼養的地獄紅蓮,可以解百種巫蠱;二是至邪至純的血嬰鳶尾,可以壓製百種魘魔;三便是妖靈鳶尾,將筋骨清奇或者血脈獨特的人丟入紅蓮煉獄,煉獄中如饕餮般的死靈便會一點點地吞噬他的血骨與靈魂,直到開出一朵最絢麗的鳶尾花來。”
風夜頓了頓,冰冷的指尖撫過徐不緩的臉頰,仿佛欣賞著一件上等的食材。“而這種鳶尾將兼具前兩種的所有功能。這個人越不凡,這株鳶尾便會越妖豔,鬼穀傳人開出的鳶尾花一定會不同凡響吧,我期待的很呢。”
說著揮了揮手,整個祭台轟然下沉,煙塵飛揚間,周遭早已變了景色。血色般殷紅的岩石,兩岸對立的懸崖,一條細長的百米柔索,已經懸崖之下翻滾湧動的紅色血漿和那些猙獰尖叫的企圖攀爬而上卻被結界所阻攔的白色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