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舞呆呆的抱著歡顏早已冷卻的身體,一動不動的坐在天牢中。守牢的官兵,沒一個敢上前打擾。
連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她算什麼姐姐?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保護不了,她算什麼皇後?
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呢?
“歡顏,我們回家了!”影舞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吃力的背起歡顏,步履闌珊,卻又堅定的一步步走出天牢。
守牢的官兵看著皇後蹣跚的身影,都不由覺得心酸。
“我來吧!”宣璘終究放心不下,來到了天牢。
影舞卻對他視若無睹,吃力的背著歡顏,一步步向前。腿上一軟,影舞險些摔倒。宣璘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兩步追上,欲接過歡顏。
影舞回頭,用憎恨的眼神逼視著宣璘,厭惡的開口道:“滾開!”
此刻,她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這個人,她不想看他一眼!
他不信自己!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信自己,唯獨他不可以。自己將他當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他卻讓自己撲了空。她那麼求他,他都不為所動。自己能靠的隻有他,可他不願幫自己。
歡顏的死,他逃不了幹係!他和她誰都逃不了幹係!
棲鳳宮裏,瑩然焦急的等待。自家娘娘已經去了一天一夜,現在還是杳無音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娘娘有救出歡顏麼?
“娘娘!”等了良久的瑩然終於見到了自家娘娘。
影舞勉強一笑:“瑩然,我把歡顏......帶回來了!”話一說完,影舞倒了下去。
影舞將歡顏背回棲鳳宮就昏了過去,當夜就起了燒,且一直反反複複持續了三四天。
高燒昏迷的影舞一直處於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很多時候都在說著胡話:
“歡顏,你們家黑玉又偷吃我的點心了。”
“瑩然,歡顏那丫頭又跑去哪兒了?”
“瑩然,歡顏死了!歡顏死了!怎麼辦?”
“瑩然,你說我欠歡顏這麼多,怎麼還她好呢?......你給她做一桌好菜好不好?她最愛吃你做的菜了......不對,是我欠她的,怎麼能讓你做呢?......瑩然你教我做菜吧,這樣我就可以給歡顏做一大桌菜賠罪了。”
偶爾認出瑩然來,隻拉著瑩然流淚,責備自己:“瑩然,對不起!我沒能救歡顏。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是我,歡顏就不會死,對不起!”
瑩然很想告訴她,歡顏不怪她,沒有人會怪她。隻要她快些好起來!可惜就算自己說再多,影舞也聽不進去。
期間向太後來過幾次。每次影舞都抱著她,呢喃著叫她“娘”,那可憐的模樣,連向太後都覺心碎。
反倒是宣璘很少到棲鳳宮來,偶爾過來,也隻是停留半盞茶的功夫又急急趕回勤政閣。他也想陪在影舞身邊,可辰國國主去世,新主即位,關邊的動蕩越發嚴重。看情形,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影舞纏綿病榻半月之久,痊愈後,再沒提歡顏一次,隻時時將歡顏生前養的小黑貓——黑玉抱在懷裏。不哭不鬧,每日安靜的吃飯,睡覺,與常人無異。隻是很少說話,臉上也再難見笑容!整個人像失了靈魂的木偶,毫無生氣。讓人看了更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