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隔穀(1 / 2)

回到隔穀,有清新的氣味,有我美好的回憶。山上的樹已經很大很茂盛了,曾經的洞府已經雜草遍布。我隻想著要回來,卻的確沒想過怎麼生活,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隔穀,我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好坐在地上,望著天發呆。

“在想什麼?”一張顛倒的白玉臉龐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將我嚇得向後仰倒,被大手扶住。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容淵一臉歉疚。

怎麼他沒走?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該知道我並不想聽。讓我緩一緩,我會去找你,到時再說好嗎?”

“你不想聽,但我要說。你同離光長的十分相似。我是離光的夫君。我傷害了她。知道她離開了我才知道我愛她。如今我想好好珍惜她。她因為被我傷害心神俱傷,渾噩從誅仙台落下,有一魂一魄掉在了你身上。”

“那又怎樣?”我微微一顫,“離光,離光,你們所有人都說著離光,我是千皚,我不是離光,離光已經死了,你們不可以放過我嗎?”

“因為你身體裏有她的魂魄,我想將它們取走。”

我實在是累,不想與他討論這些,“你取走了那麼我呢?我是會魂飛魄散還是會瘋癲癡傻?我不想死,所以我不可能讓你白白取走這一魂一魄。”

“我早知道華壁在收集魔氣,但我並不知道他是要複活容迅和繆鈺,我見他性子急躁但心存善念,所以從不曾強硬阻止過,隻是勸導他。而你,我很盡力去保護你,我以為他不會記得你這張臉,但是他記得,他什麼都知道。那隻猙傷了你,我十分氣惱,同華壁爭吵,同他打鬥,但他的術法十分淩厲,而我身上有傷,讓他逃去了人間,而此時那妖界要一舉攻打青丘,我無法硬鬥,更無法分身去人間,隻好頂了華壁的樣貌先應付妖界之事。可是,華壁在人間已經……”

“所以呢,你跟我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我保護你,為的就是這魂魄,我隻差這一魂一魄便能將她複活。”

“那麼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容淵直直看著麵前的女子,麵容堅毅,卻略有悲傷,眼神閃爍,“容淵,我不想複生。做神明很累,做你的娘子很累,做不了自己,很累。如今千皚的身體很脆弱,我也心疼她。不要再這麼殘忍了,好嗎?”

容淵呆呆地放下了捏著術法的手,想將女子摟入懷中,卻被推開。“你走吧,現在的我,千皚,應該都不想見你。”容淵麵色沉痛,衣袖一拂便離開了。

容淵已經離開,我的心好痛。身體也很重,似乎剛才,被人撕扯過。

收拾了洞府,往日爹娘置放的桌椅床榻都還在,隻是灰塵很大,我已不願灑掃,躺在滿是灰塵的床上我腦袋像是快要被撕裂了,想著爹娘,想華壁,想容淵卻看不清他們的容貌。這是不好的跡象,我總覺得身體裏有什麼在離自己而去。但我控製不住,什麼也抓不到。

隔穀其實同招搖差不多,但招搖多是動物靈族,隔穀幾乎都是植物靈族。雖會思考,會說話,但修煉成型之前,根在哪裏,靈就在哪裏。我在洞府前載了一顆迷轂,是從招搖帶來的,這種樹的枝芽能讓人不迷路,而這種樹結出的樹靈也是思路十分清明。我用法術催生了這樹靈,我叫它小穀。它的聲音像孩童一樣,糯糯軟軟,愛喊我神女,我卻喜歡讓它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