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盡快送到醫館去。而現在,城門未開。”碧蓮還來不及回答,宮南成掃了碧蓮一眼,語氣鄭重地說道。
段沉香掏出帕子覆在碧蓮的傷口上,回過頭問道:“城門未開?”她這是接著宮南成的話頭往下說,意思是城門未開,怎麼辦?宮南成這種說話兜好幾個彎子的人,她算是見過不少。
宮南成狡猾地笑了,說道:“我這次出來有帶太醫,現在太醫就在我的山莊裏。我的山莊離這裏很近,隻需半柱香的工夫,就能走到。”
段沉香看著碧蓮蒼白的臉龐,皺了皺眉,她是不想去宮南成的山莊,可碧蓮……她能堅持到回京城嗎?況且,她們沒有馬車,隻能靠一雙腳,先不說她,依碧蓮的傷勢看來,碧蓮肯定無法走回去的。
“碧蓮傷得嚴重,麻煩你了。”段沉香為了碧蓮,唯有點頭應承。她心想,現在是在豐離國的土地上,再說,宮南成是個有教養又是身份尊貴的人,想必不會胡來。
宮南成眼裏閃過一絲得意,麵上卻輕笑一聲說道:“燼王妃能光臨寒舍,那是我的榮幸,何有麻煩之理。何勇,把這位姑娘帶上。”
宮南成身後站著幾名侍衛,其中一名侍衛走了過來,想必這人就是何勇了。何勇向段沉香拱手說道:“王妃,請把這位姑娘交給屬下。”
“這......”段沉香看了宮南成一眼,這個何勇是什麼人?會不會對碧蓮做出不好的事,她都不知道,讓她如何放心把碧蓮交給他?
宮南成點了點頭,說道:“交給他,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付全責。”
有宮南成這句話,段沉香就放心了,她輕輕站起身,何勇則彎下腰把碧蓮背在背上。段沉香見何勇動作有些猛烈,便囑咐道:“走路要平穩些,不要顛著她了。她身上有傷呢。”
“是,屬下遵命。”何勇訓練有素地回道。
宮南成這時候才有工夫打量段沉香,段沉香發髻淩亂,腳上的鞋子不見了,隻有一雙沾滿泥水的襪子鬆鬆地貼著腳,裙褂上也沾滿了塵土。一個女子落魄到這般模樣,他倒是第一次見著。但一想到段沉香是因為被人追殺才弄成這個模樣的,他心裏就瞬間布滿陰鬱,膽敢傷害段沉香的人,他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南成皇,我們可以走了嗎?”段沉香見宮南成一直盯著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頰微微發燙。畢竟在一個男子麵前露出如此落魄的模樣,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更何況,這個男子還是南成國的國君。
宮南成這才把眼神移開,有些不自然地應道:“好,走吧。”說罷,就率先往黑暗中走去,有一名侍衛走在最前頭,舉著燈籠為宮南成照路。其實這山荒野地的,也沒有什麼能夠稱之為路的地方,全是踩著矮矮的草。走著走著,段沉香幾乎摸不清方向,所有的樹木長得都是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