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原本全都是雜草,後來我偷偷從花園裏偷了幾盆盆栽進來,慢慢地積累照看,竟然有這麼多了。”段沉香走進屋內,這個院子很小,除了一間房和一間後廚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段沉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你瞧,這就是我以前睡的床,這被子還是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那時候......你多大?”燼王爺看著被子邊角非常不整齊的線,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不過一瞬間,心裏又微微泛酸。他年幼的時候,身為世子,根本不曾受過這等苦,現在看見這些,幾乎無法想象,段沉香如何能在這個院子裏活下來。
“那時我才七歲,娘親離開我半年的時候,冬天太冷了,自己不動手就隻能等著被凍死。”段沉香淡然地說道。
燼王爺看著段沉香,輕聲說道:“你受苦了,要是早點遇到你,是不是就......”
“每個人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早一步或是晚一步,都會造成不同的結果。那些結果,或許是我們都永遠無法想象的。”段沉香輕聲回道。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就算再怎麼痛苦,再怎麼難過,至少她活下來了,不是嗎?
突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燼王爺和段沉香便把眼光放在房門處,再也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季管家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見燼王爺和段沉香都盯著他看,他趕忙跪地行禮:“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快起來吧。何事如此匆忙?”段沉香虛扶了季管家一把,而後出聲問道。看季管家的臉色,倒不見有什麼焦急之色,可看他腳步匆匆,必定有要事要說。
季管家剛剛站直身子,眼淚就不斷往外流,他別過臉去,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季管家,你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便是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段沉香知道季管家是個堅毅的人,絕對不會為了皮毛蒜皮的小事掉眼淚。
季管家接過燼王爺從一旁遞過去的帕子,擦幹了眼淚,這才說道:“王妃,我沒事。我就是......就是想起了碧荷。一看見您,我就忍不住會想起碧荷。”
“原來如此。這還不好辦,我回府之後,讓碧荷來一趟就是了。”段沉香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隻是想念碧荷,碧荷是受傷在休養,可季管家也不至於傷心成這樣吧?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季管家愣愣地看著段沉香,問道:“王妃,不是說碧荷姑娘已經下葬了嗎?她下葬的那天,我還在市集遠遠地瞧了一眼。”
“你說什麼?碧荷下葬了?”段沉香一時間隻覺得五雷轟頂,季管家這話讓她摸不著頭腦,但隻要想想在王府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有意在隱瞞著什麼,陳淑敏上次說一位婢女去世,燼王爺就說要重罰。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