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外,年僅二十二歲的李隆基坐在馬背上看著破舊的城牆,城樓上稀稀疏疏的站著幾個士兵,城門外迎接自己的百姓了了無幾,隻有恒縣縣令張偉帶著幾個隨從。天空依舊碧藍,豔陽高照,如今卻物是人非。
他知道自己的親叔叔早就對父王心懷芥蒂,世人皆說皇家無親人,本以為是世人說笑之話,卻沒想到是真的,李顯為解心中的怨恨,盡然對自己的親侄子下手,將兄弟四人發配到荒涼的地方。
告別長安城的繁華錦繡,紙醉金迷。李隆基雖然有些失落,卻感覺自己被解脫一樣,沒有無盡的約束,心情又有些暢快。
恒縣縣令張偉迎上李隆基儀駕,連忙跪下說道:“下官不知臨王殿下大駕,罪該萬死!”李隆基來潞州之前早已調查過潞州情況,這張偉不僅任職恒縣縣令,自潞州刺史病故後,還兼任刺史一職,自為朝做官開始,在潞州任職有三十餘年,也算潞州老臣,李隆基心想:“我出來潞州,對潞州還沒多大了解,以後還要有求於他。”立馬下馬,將張偉扶起笑著說道:“張縣令可千萬別在說這樣的話了,本官奉命前來任職潞州刺史,一路上也沒有派人給你報信,張縣令以後無需在叫本官臨王,說起來您還是我長輩呢!”
張偉見眼前的王子如此謙虛,平易近人不經有些感動,他自做官以來,就沒有見過大唐皇室中人,他自小就對大唐皇室充滿敬仰之情。
“竟然殿下如此的寬宏大義,下官豈能不從,殿下勞累奔波定是很累,下官已經派人將刺史府收拾幹淨,在縣府中備好飯菜,粗茶淡飯,希望殿下不要嫌棄。”張偉恭敬的說道。
李隆基佯怒道:“張縣令切不可再叫我殿下,本官來這是做刺史的,又不是享清福的!本官在這裏的生活一切從簡。”張偉見李隆基生氣又跪了下來說道:“大人息怒!下臣一定牢記大人所說!”
李隆基來潞州,身邊僅僅帶著李宜德一人,李宜德本是長安城的一個奴隸,李隆基見他身的魁梧,武藝高強。便花大價錢將他買了下來,自己沒有妻兒,一路上隻能和李宜德說說話,可李宜德也是個粗人,李隆基說什麼都隻是點頭陪笑。也是無趣的很。
李隆基隨張偉進了城,這潞州雖遠離長安,無人問津,但恒縣好歹也是潞州縣首,卻人煙稀少,商業地帶更是少有做生意的人,隻有幾座酒樓還開著門做生意,李隆基見如此慘淡之境不經好奇的向張偉問道:“張縣令,為何這恒縣城變的如此不堪?”張偉麵有難色:“誒!大人有所不知啊,這事說來話長,等回到府中,大人休息片刻,下官在對大人一一道來。”李隆基見張偉好像並不想在大街上和他說其原因,隻好作罷。
刺史府和縣府不過幾十米的距離,都處於城中心地帶,刺史府顯然是最近才裝修好的,而且也隻是簡單粗略的修飾一下,縣府可謂是寒酸的不得了,在長安城裏定找不到如此破舊的府衙,不過縣府卻極其的幹淨,門外掛著的牌匾上“知縣府”三個大鐵字雖然有些鏽跡,但仍然讓人感覺蒼勁有力。李隆基所來隻帶了三百五十個侍衛,這些侍衛個個都是好手,這也是他父親李旦特意安排的,李隆基讓李宜德帶著侍衛去刺史府整頓整頓,便和張偉進了縣府。
進入院中,眾人就看見一位年輕人靠在牆角,喝的大醉不醒,一隻手裏拿著空酒壺,另一隻手裏緊握著毛筆,身上一身的酒氣,身旁有一張寫了字的黃紙。
張偉心中不由的苦笑道:“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張偉瞧了瞧李隆基的臉色,發現李隆基並沒有生氣,而是走到年輕人的身邊,年輕人似乎和他一樣大小,頭發卻很怪異,不長不短。英俊的臉盤卻顯得有些憂鬱,他小心翼翼的撿起年輕人身旁的黃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