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低了眉目，此時的她沒了往日的傲氣，平淡的仿佛一杯白開水。她輕輕彎了彎唇，唇邊的血漬綻開一個美豔的弧度。“屬下無能。”
龍鈺鬆了鬆眉目，唇角的弧度微微收斂。他原本虛扶著的手，也當了下來，背於身後，道：“你去了皇宮？”“是。”繁華目中平淡，卻失了色。她手指微動，又歸於平靜。
窗外的冷色月光混著燭光灑落一地光澤。映在龍鈺淺笑的臉上，仿佛被鍍了一層銀白的麵具。
月芒劃過麵具邊緣，帶起一抹暗沉的色澤。
繁華斂了麵上萬年不變的溫和笑意，高貴的頭顱此刻彎出一個恭意的弧度，收斂的像個普通人。
“姚小姐受傷，屬下前去送藥。”繁華動了動唇道。
龍鈺一聲輕笑泄出唇畔，一掀袍子坐於桌旁的椅子上，眉目間微微泄出怒意，他雙眸輕眯，唇畔扯出一抹譏誚，道：“她如何能比上你，你可是我的得力幹將，一爭皇位的主力。她？嗬嗬，一個女人罷了。”他唇畔染了薄涼笑意，看似心係繁華，卻讓她心中一冷
何必呢，如此何必呢。為了拉攏人心，看著他違心的貶低心愛之人，她又怎麼許他呢？
繁華重重扣下一首，帶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撕心裂肺也不曾表現分毫。她聲音嘶啞，道：“保護姚小姐是屬下一時心私。屬下的命永遠在王爺手上。”
窗外的風略顯冰冷的吹了進來，滅了曾經微微炙熱的心，涼了曾經的牽絆。帶動了白紗陣陣，青絲如許。
龍鈺眸子沉澱了些許，靜靜道，“你的生命永遠在自己手上，你陪我走南闖北，立下汗馬功勞，本王需要你。”龍鈺彎了彎唇，顯出一片溫柔笑意。
繁華暗自苦笑，他這一番言論無非是洗脫嫌疑，畢竟我對他還有用，他怎麼可能沒利用完就想把自己殺了呢。
可惜，繁華心中暗歎。這些年她何嚐不是十分了解他呢。
他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她，區區一枚他登上帝位的棋子，又怎麼能值得他掛懷？
心中微微寒涼，自己多年忠心原來也不堪一擊。
雖是暗自百轉千回，但麵上依然不動聲色，緩緩啟口：“多謝王爺厚愛，屬下必誓死報答王爺之恩！”她麵上湧上感動，心中卻在撕裂疼痛煎熬，輕嘲。
“你記得本王當年在沙場上救你時說的話了嗎？”龍鈺笑意略顯浮誇，眉眼如花般豔麗。眼中卻有他故意顯露出來的冷意。
繁華抬頭輕笑，平凡的臉上像開出一朵清麗的雪蓮。龍鈺眸光一閃，又恢複平靜。“記得。”她笑意輕淺而又飄渺，麵容上像蒙了一層淡淡的霧，仿佛墜入夢中。
那句話她一直記得清晰。多年前，一片血腥的殺場上，紅衣的少年騎於馬上將她高高捧起，大笑道：“哈哈，你將是我最鋒利的武器。”少年的笑狂妄霸氣，那麼刺眼，強勢霸道的照進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