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懷苓宛錦安還是深深的處於震驚當中,這世上除了他的父親,他從未佩服過任何一個人,這今日相見,這個柔弱的女子讓他深深明白,這世間還有這麼一種無私無悔的愛。愛他勝過愛她自己,愛著他所愛的一切。
錦安回到霓裳宮內,隻有在外頭坐在階梯上安靜發呆的兮靈和無聊透頂的包子,屋內扶桑正在熟睡。
隻是夢中不知夢見了何事,眉頭緊皺唇瓣靜靜的抿著,睡得實在是不安穩,在這期間綠衣和十七過來看過一次,還是無奈歎氣,最後戀戀不舍的十七還是被石綠衣給帶回塔中。
錦安從懷中掏出那顆碧綠的珠子,那裏頭所蘊含的龐大生命氣息就連他也不禁暗暗心驚,輕輕捏開那緊閉的唇瓣,一個推力碧珠滑入喉間。
昏睡中的扶桑,隻感覺到體內那兩股糾葛不下的內力,隨著突然一股碧色內力的注入,緩緩的平靜下來,那從離開南疆開始一直在體內絮亂不已的那股內力,悄然安分,但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丹田那處它的存在。
眼眸輕顫,接著便是錦安那焦急的呼喚!
唐曆一四一年冬至之後的十二月初一是唐國除夕之前最為重要的日子——唐慶!
這一日,是百年之前唐國成立的那一日。
這一日必將舉國歡慶。
隨著扶桑回宮,一向冷清的大唐皇宮內多了幾份快活的生氣。
十二月初一,整座皇宮之內張燈結彩,宴請百官,這是大唐百年間留下的習俗,每到唐慶之日必將宴請百官。
然而在大唐之內,民間的歡慶比之皇宮更加的熱鬧非凡,身體漸好的扶桑早已找了一個借口,說服龍君離,偷偷溜出宮外玩去。
至於為何說要偷偷溜出?那是避免被龍君悻逮到,致死不放。
如今太子子瞻不在,她又偷溜,太後皇後早就歸西,慶妃的身子越發的不好,龍君離時時刻刻都在陪著。
那麼晚宴間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龍君悻手中,誰叫他閑的慌。
懷苓宛。
在這熱鬧非凡的日子裏,懷苓宛內還是那般的冷情,隻是那院中的花草,在這不符合花開的季節裏越發的茂盛。
院外是厚厚的積雪,院內花開入春。
慶懷閉著眼,神情上是毫不掩飾的滿足,因為今日裏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裏,這個男人竟然留下來這般安靜的陪著她。
靠在他的懷中,聽得他那有力的心跳,從未有過的知足,這一顆心跳了,她的心是滿當當的歡喜。
龍君離看著天空上那刹那消失的煙花,眼神是回憶是愧疚:“阿慶,還記得這個日子嗎?”
聽著頭頂那傳來的微啞嗓音,慶懷的眼神也顯得異常悠遠:“我怎會不記得,那年你貴為太子,意氣風華,先皇賜婚,我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這天家的妃子。”
是啊……龍君離輕聲一歎:“以你這般性子,你怎會不記得,這一世我終究是負了你。”
慶懷緊了緊抓住他那明黃袍子的玉手:“我早已知足。”
她心中知足於能在將走之時和他度過最後一個唐慶,隻屬於她和他的唐慶。
似乎自那之後她就從未穿過那般深紅的盛裝。
好想再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