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醫院挺不好找的,我騎著車帶著柯雨和球球轉悠了半天,愣是沒人知道。我沒著急,反倒覺著特好笑,因為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小時候我爸媽帶著我去看病的,唯一不同的是,主角由我換成了一隻貓,而我卻子承父業的淪為了那個賣苦力的陪襯。
“哎,停!”柯雨的喊聲,一下子打斷了我這個離奇而又有點兒齷齪的想法,“你看這上麵有。”柯雨指著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說。我笑了笑說:“那玩藝兒不可信,都是騙錢的,你看它貼這地兒就知道了。哪個醫院這麼做廣告呀,跟‘一針靈’在一塊兒的,還有好東西啊!騙點兒錢倒是小事,最關鍵的是治不好病啊。”柯雨噘起了嘴,不高興的說:“那也比幹在這兒轉圈強呀,試試唄,大不了不看了。”我說:“行,就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去!”柯雨使勁打了我一下,“你才死馬呢,不許這麼說我們家球球!”和著鬧了半天,我還不如這麼個小畜牲呢!
按地址拐彎抹角的轉了七八條胡同,我們才找著這個所謂的寵物醫院,麵對著這麼棟老的風一吹都晃蕩的樓房,柯雨的信心也動搖了,開始為球球擔心起來,就好像它將要進去的不是一個寵物醫院而是一個屠宰場。她明知故問的小聲問我:“是這兒嗎?”我說:“是,沒錯。在電線杆子上做廣告的,也就這條件。走,進去吧。”柯雨戰戰兢兢的跟在我後麵,摟著球球的手卻摟得更緊了。
大白天的,樓道裏還是黑咕隆咚的,一點兒光亮都見不著,我睜大了眼睛,摸索了半天,才變清了方向。正對著我有一扇門,虛掩著,露出一道窄窄的縫隙,我輕輕的敲了敲,然後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不是通常的來蘇水味,取而代之的一陣香噴噴熬魚味,連無精打采的球球都一下子被勾起了吃的本能。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進錯了地兒,愣把人飯館當成了醫院。
屋裏的大夫好像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邊打著哈欠邊穿著灰了吧唧的白大褂。他指了指靠牆擺著的沙發示意我們坐下,然後有氣無力的問道:“哪不好啊?”我說:“有一天沒吃飯了,也不愛動。”大夫“噢”了一聲,操著一口濃重的天津話說:“這就是感冒。我告訴你們啊,這貓啊狗啊的感冒了這可不是玩的啊,這要是不治好了啊,轉成肺炎就崴了。我給你開服藥,準保藥到病除。這病到我這兒那就是手拿把攥的事!”說著抄起張紙來就往上寫。
我一看,趕忙打斷他,哭笑不得的說:“大夫,我跟您打聽點兒事兒,您連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它得了什麼病啊?”大夫不屑一顧的說:“這還用看哪,這個。我這一天看多少個了。我告你啊,吃了我這藥啊,準保是藥到病除……”我實在忍不了了,滿臉笑容的說:“您別幹獸醫了,您賣大力丸得了,準保比現在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