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德妃意有所指,但是眾秀女們此時可什麼也不敢說。
姬如梅瞥眼看了看何德妃,眼裏深處劃過一抹厭惡的光芒。
“姐姐若是想學,也可以同他們一起前來。”姬如梅輕搖手裏的菱扇,笑意清冷,“隻是瞧姐姐也隻有劍舞頓悟了的,若是學九天之舞,怕是會閃了腰,到時候可又要讓皇上心疼了。”
“你!”何德妃怒的豁然起身,瞪著姬如梅道,“當真以為你那破舞能的皇上青睞多久?!”
“這百花節的九天之舞表演是皇後娘娘所定,關皇上何事?”姬如梅淡笑,似乎將話題重新引了回來。
一開始是皇後似調侃的說她舞藝高強,惹來了何德妃的嘲諷,現在她應對何德妃的嘲諷,又點出了這些都是皇後所指定,要掐也隻能掐到皇後這裏。
牧懷柔不動聲色的將局勢看在眼裏,莞爾一笑間,麵上帶著些許無奈的神色。
“姬貴妃的一舞可傾城,的確無人可比,況皇上的確喜歡,指定這舞,也算是給她們多些機會。”牧懷柔看向底下的秀女們,漫不經心的就將這個話題揭過了,轉而突然道,“聽說這次的秀女之中,有許多才藝出眾,在京城各地都頗為有名的少女,今日能得一見,本宮也甚是欣喜。”
“皇後說的是,臣妾聽聞朝北國的端木公主也在其中,不知可否出列?”這次接話的是坐於左方姬如梅手下的朱賢妃溫柔開口。
姬如雪原本正津津有味的聽著何德妃與姬如梅鬥著,突然聽到牧懷柔的話時心裏就想著壞了,緊接著聽到朱賢妃點名的是身邊的端木薇的時候,頓時鬆了口氣。
端木薇倒是很坦然的走了出去,她微微頜首,神色認真而恭敬,隻是那雙靈動的眼裏深處有著幾許不知所措和茫然與些許害怕。
但是不能怕,要堅強。端木薇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不斷的進行自我催眠後,終於忍著心裏的恐懼,站到了眾秀女的最前方。
“端木薇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端木薇附身行禮,微垂著頭。
“快起來,來,抬起頭來。”牧懷柔柔聲說道。
她的聲音很有親和力,讓人不自覺的放鬆戒備。
端木薇心想,她的聲音就跟姬如雪一樣讓她覺得放鬆。
於是她在心裏暗自鼓氣後,站起身,抬頭看向了高坐上的牧懷柔。
兩人目光相對,牧懷柔不由展顏一笑,語氣讚歎道,“果然是個妙人。”
那雙眼睛清澈如水,仿佛什麼都能在其中被倒映出來。
這樣的人,也太過單純。她心裏細細打量著,麵上依舊笑容柔和道,“公主遠道前來,可謂是勞累舟波,真是辛苦了。”
端木薇搖搖頭,恭敬道,“一點也不辛苦。”
她的發音還是有些別扭,甚至因為緊張,最後兩個字說的有些難以辨認。
姬如雪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有些在無聲偷笑或者嘲笑著,不由暗自嘖了一聲,看來端木薇若是沒有點勢力,在後宮的生活可就艱難了。
不過她自己都是麻煩一堆呢,跟端木薇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別緊張。”牧懷柔笑看著她道,“若是有空,便來本宮這裏,這南柩國國話學起來也不是太難。”
這句話,很明顯的表示了皇後的態度,是站在端木薇這邊的。
端木薇似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又行禮道謝,得到牧懷柔恩準後才又小心翼翼的退回了秀女隊伍中。
姬如雪見她回來,衝她善意的眨了眨眼,端木薇也是高興的咧嘴一笑。
皇後剛才的那番話倒是點醒了姬如雪,既然端木薇是一國公主,又是來和親臣服南柩的,那麼與南柩國的關係,自然是要皇後來牽線打理了。
這就是權利的分別,有些事是不能逾越的。
姬如雪不由歪頭悄悄看了一眼高位上的姬如梅,但是奈何距離有些遠,看的太不真切了。
正當她以為這場見麵會要結束的時候,卻冷不丁的見何德妃又開口了,而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聽聞丞相的二女兒姬如雪,才藝雙全,書法上好,那一身舞技也同姬貴妃一般讓人折服,不知可否出列讓本宮看看真人如何?”
該來總會來的——姬如雪在心裏認命的歎了口氣,緩緩挪動腳步朝前走去。
身旁一直冷豔高貴的少女不由訝然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才知道她就是最近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的姬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