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著“寄死窰”這種習俗存在時,我自己也微微吃了一驚。
“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去這種地方?”我質問著莉迪亞,甚至覺得她有些瘋狂。
莉迪亞把臉扭向一邊,嘟了嘟嘴“我去那種地方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要想調查病症,首先就得自己犧牲嗎?”
“所以你想去那種地方!”我看著她,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現在戴裏克去了哪裏都不清楚,更何況我們要去找到這病症的源頭。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找一個確定路線,弄清楚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那你說說說看。莉迪亞瞥了我一眼“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多少可以說服莉迪亞的理由。可是,如果現在就去寄死窯,一定會存在著很多危險。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擺了擺手,緩緩的說“就算這張真的可以找出一些線索,自己的安全也已經微乎其微。不管發現了什麼,自己的安全,才應該放在首位啊。”
我們兩個人相互拌著嘴,一邊想著遠處的村子走去。山丘的彼岸是一個讓人感到悲傷的地方,不是因為在哪裏,曾經死去了一個失去了影子的女孩,而是因為在哪裏,有著影子與人類不可分割的關係。戴裏克走的無聲又無息,臉一絲消息也沒有留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說的“找錯人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卻知道,主人似乎還是沒有放棄。
如果他還有力氣去做,我就會有力氣去尋找。我是他的影子,就是他的寫照。我不清楚,主人強悍的外表之下,是否是像我一樣,無助而懦弱。到底是怎樣的力量,使他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可以重新站起,也到底是怎樣的力量,使他在動人的時刻,不留下一滴眼淚。
我對戴裏克有過怨恨,這一點我的確承認,可是卻沒有發展到仇恨。我仰慕我的主人,但是也低處著他。我生活在矛盾之中,卻又找不清方向去突破這個禁錮我的牢籠。
“你覺得希爾那家夥,還活著嗎?”莉迪亞對我這樣問道。
我看了看她,心裏突然像針紮了一樣“說實在的,我不希望他這樣就死去,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朋友。曾經是,現在也是......”
莉迪亞有些不屑的看著我,她擺弄著自己的頭發,緩緩地說“所以,這就是你的弱點,你這個家夥到現在都學不會該如何怨恨,不過,也隻有這一點,才最不讓人忍心拋下你。”
“原來如此”。我壞笑著看著他“既然你都說的明了了,莉迪亞小姐,我都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此時正處於中度饑餓的邊緣,所以,也得適度的吃一些好東西吧。”
莉迪亞的臉色突然變了,“你這個家夥,每次吃飯的時候都獅子大開口,我們就那麼多錢,每次都被你吃剩一半,這一回想好意思提出來!”
正這樣說著,卻突然聞到了一陣食物的清香。那似乎是新出鍋的燒肉,濃鬱的醬汁,鮮爽的口感,讓人漂浮起來的美味。感覺自己似乎融化在這無盡的香味裏,五髒六腑似乎都在齊鳴。
“莉迪......亞”。我的眼睛似乎都在發著光“我什麼都不吃,你就請我吃這個發著香味的東西還不行嗎?”
莉迪亞把頭轉向了一邊,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乖乖吃你的麵包,不要總是想著這些昂貴的東西,你所配有的東西,隻有麵包。”
“你這樣說,真的讓我感到很傷心啊,難道我現在連吃一頓像樣的飯的權利也沒有了嗎?”我在莉迪亞身後追問著。
前方,人們在排成一排,秩序井然的等待著上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我順著人群望去,整個隊伍幾乎望不見尾,向前張望,之間所有人都向著遠處的一座飯館等待著。上到年近花甲的乞丐,下到剛剛會走的孩子,每一個人都表情嚴肅的看著目的地,沒有一絲笑意。
莉迪亞沒有理會,因為傳說中的寄死窯就在遠處的山林裏,這種情況,隻能是說這座飯館在近期有著什麼活動,或者是這裏的菜香實在是讓人流連忘返。
我確信,肯定是第二個,因為這香味,簡直使我欲罷不能。
我看著莉迪亞,希望她能發表一下自己的態度。或許是因為心靈感應,莉迪亞果然緩緩地轉了過來“這麼多人排隊,就算是輪到了我們,食物也應該賣完了,所以,你就好好在這裏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