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下朦朧細雨,江會若撐著傘,立在林外遲遲不能舉步。青翠的碧草間,映著她如同飛仙般的身姿。平靜的湖麵,偶爾泛起微波,飄零的落葉,順著波紋四處漂泊。
吹著沁涼舒爽的風,望著漫天飛舞的纖小雨絲。他獨自一人,枕著手臂仰麵躺在船中,感受那輕輕的搖晃,就像被輕推的搖籃般舒服。
這時,腳步聲近了。
來人一番猶豫踟躕,終於靠近岸邊,用手背叩響他的船篷。
“南宮大人。”會若的聲音就如輕敲玉杯般清脆,將南宮的思緒喚回身邊。
“進來吧。外麵下著雨呢。”他坐起身,讓對麵的位子。
會若向遠處眺望,清江之上,紅花係船,無數遊人紛紛揚揚,好一派熱鬧。春風細雨,倒成了道誘人的風景。她擼擼發絲,抿唇一笑。
他看著她迷離的眼睛,不解地問,“看你癡迷的樣子,莫非沒見過船會?”
“恩,沒見過。”收起傘,鑽進他的小船。手卻按按腰間的匕首,一旦南宮羽有何不軌,她會馬上回去,再不來見他。
船夫撐著船,慢慢向江心蕩去。
她見南宮並不攜帶武器,便道,“南宮大人找會若來,難道僅為遊船?我不相信,您就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我們才見麵不久,姑娘是急著想被在下捉走呢,還是期望十日之限盡快到來?”南宮羽道,“不過今日找姑娘來,確不止遊船這樣簡單。”
會若將心思猛地從風景中扯回來,像盯色狼般,緊緊地盯著南宮羽的一舉一動。“你想幹嗎。”
“姑娘不必為我擔心,劉弗陵那家夥,要是沒了我,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絕對不會殺我。”那是當然,如果南宮死了,還有誰會帶他出宮鬼混,跟他鬧脾氣,在他麵前說些正義的話呢。
會若不言,那麼南宮所謂的“時日無多”,是指她啊。本就該知道男人不會總是“舍己為人”的。
南宮道,“沒有傷害姑娘的意思,如果姑娘確有苦衷才做此行為,在下可以諒解,隻要你將物件歸還,甚至可以赦免你的罪。”
“多謝大人美意。這是會若自己的事。”她警惕地道,生怕說漏了嘴。
“真是個固執的女人。”令他在意的是,哪有賊穿著一身雪衣四處亂晃的,就算擁有能飛天遁地的寶物,也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吧,她為何不介意別人看見她的容貌呢。
是有強硬的後盾?還是不屑被知道?或者是根本不與世人見麵?這並非不可能,她連船會都沒見過——船會在漢可是每月都會如期舉行的民間活動呢。
會若緩步走到船尾去,盡情地呼吸清爽的空氣,接下對麵遊船跑來的錦球,抓在手中欣喜地搖晃。
南宮跟出來,站在她身後看著,倚在蓬邊,倒是覺得她此時與平常女子無異,又像是從未如此開心過。
“大人。可喜歡宮中生活?”會若捧著繡球,回頭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