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滋也是淡淡一笑,雙手環胸,斜著頭看向白驥考,覺得又好笑又無奈“還以為這些日子過去,你變了,沒想到你還是一成不變,不過挺好的。樂觀的人生總是能開出花來,這點朕倒是挺欣賞的。看你這架勢應該是到了休息點了吧,正好朕也閑著,陪朕說說話吧。”
白驥考若有所思一笑,看她的表情哪裏是閑著,分明就是有心事無處訴說才找到自己的吧。這樣也挺好,起碼自己在她心裏還有些位置。
白驥考撣撣灰塵跟了上去,還是在之前那個台階下坐下,隻是現在春意漸濃,沒那麼冷了,陽光照射下來暖洋洋的還隱隱生出幾分懶散。
“白大人可知道近期朝堂上發生何事嗎?”晏滋似有若無的問著白驥考。
白驥考笑道“陛下是想說賜封長公主一事?”
晏滋微愣,本來這件事很難開口還以為白驥考會先裝糊塗或者故弄玄虛一番,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他,以他的個性會趁機炫耀一下自己的厲害。沒想到這麼爽快就說出來了,完全出乎意料,所以讓晏滋有些詫異。但很快又大笑起來“哈哈,白大人倒真是有幾分未卜先知的本事。沒錯,朕就是為這事煩惱。很多大臣都反對,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哈哈哈”聽到這些,白驥考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一直咯咯咯笑個不停,還毫不在乎的大笑,大跺腳,直到人仰馬翻為止。這舉動讓晏滋很不舒服,這家夥擺明就是趁機嘲笑自己,偏偏又是自己糊裏糊塗的自取其辱還真是不能說他什麼了。
但很快又習慣過來,畢竟白驥考就是這樣的人,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嘲笑別人的機會的,他就是這樣的人,直白坦率,想到什麼說什麼。
想當初還當著滿朝文武自責自己,如今隻是私底下嘲笑自己好像已經很給麵子了,算了算了暫且忍下了。
晏滋忍了不悅,耐心等著白驥考笑完之後給自己排憂解難。
“陛下你可真是好笑,朝中那麼多大臣都解決不了居然要來問一個守門侍衛,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叫人笑話。同時那些大臣們的臉麵往哪擱。還有,陛下都說大臣們都反對足以說明了民意,您又何必再多問一人呢。”
晏滋一臉黑線,這家夥擺明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嘲諷的機會“白驥考,朕不想跟你做口舌之爭,這件事十分謹慎,所以才不得不與你商量。”晏滋知道自有白驥考有辦法,所以不得不軟下態度,求助於他。
白驥考也算見好就收沒再嘲笑了,反而變得一本正經,好像說教的先生一樣,擼著光禿禿的下巴說起自己的見解“依我看有兩種結果。一,陛下聽從了大臣的話不要賜封長公主了,俗話說欺少不欺多。二嘛,就是不顧眾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賜封了長公主。畢竟陛下是一國之君,是拿主意的人。那些個大臣都是輔助,他們隻是給你提個意見,決定權還是在您手裏。您要如何他們哪裏阻止得了。”
白驥考說的嚴肅認真,好像真有什麼決定性的話語,結果說出來就是這樣狗屁不通的廢話。他這擺明就是風吹兩邊倒,說了跟沒說一樣。
晏滋聽得肺都快氣炸了“白驥考,你真是越來越圓滑了,連朕都聽不到你的真心話了。你是不是怨恨朕把你貶了,所以就說這些話來氣朕!算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朕就當沒來找過你!”
說著,怒衝衝站起身準備離開。白驥考冷然一笑,勾著苦澀的唇瓣,他哪裏是說了廢話,不過是想告訴她決定權在自己手裏,她才是真正的掌權人,莫要被別人的三言兩語動搖了決定。她是皇帝,是皇帝,如此猶若寡斷的怎麼坐主江山。以前自己在朝野的時候還能退替她拿主意,如今不在了什麼事都要靠她自己。白驥考想培養晏滋的獨立能力,任何決定即便是錯的也要堅持下去,她是皇帝必須要果斷,不能受別人的三言兩語動搖。優柔寡斷容易出事,隻可惜晏滋不知道。
白驥考淒涼一笑,也無話可說,隻能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發呆。
而在這個時候,宮門口又一個身影匆匆趕來,不偏不倚的在晏滋還沒走遠時停在了她麵前。
是盛臨聖,奇怪,他怎麼來了。晏滋本就不悅,語氣難免有些嗆人“你怎麼來了?又是來說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