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去哪都一樣,如今犁兒不在了,我這老骨頭就像孤魂野鬼一樣,去哪裏都一樣。不去了不去了。”老皇叔如今哪裏有心情過去,何況那邊人多心煩的,倒不如這裏清淨,還能感受到兒子的殘魂餘息。
“好吧,那隨你吧。頂多我與年兒常來看看您。您也別再為弟弟的死傷心難過了,再過十年年兒也該有弟弟這般年紀了,到時候我讓年兒多生幾個小曾孫陪您解悶可好?”其女不停地憧憬著未來試圖用最好的假設讓父親重新振作。
可是皇叔承受的痛苦實在太大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好的,何況如今的年兒才隻有十歲,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十年之後自己是否還在都是個問題,又怎會像他女兒那樣高興的期待著,他倒是更希望時間過得慢些,自己可以老的慢些。
不過轉念一想,又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孩子長大之後的人生大事。
“十年之後年兒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你這個當年的可有想好哪戶人家?若能求得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咱們年兒便可攀龍附鳳再得陛下寵愛。到時候我們晏家便可出頭,還怕整不垮盛臨聖嗎?”
說起這些,老皇叔忽然眼冒金光,神采奕奕,仿佛撿到寶貝一樣。
其女看的出來,這是父親唯一的希望了,他已經將所有的生存下去的動力放在這裏,若不能整垮了盛臨聖便如行屍走肉沒了生存的意義。
既然這樣能讓父親重新振作,又有什麼不能同意的,其女立刻答應下來。
“好,就按爹說的辦。隻不過該找誰家的女兒合適呢?何況達官貴人家的小姐恐怕一生下來就已訂了親,我們恐怕是不能與他們攀親的了。”其女一陣思索,這些年頭能結成關係的早早就定下了。也就他們當初因為年兒封為王爺,覺著那些平凡女子配不上才一直沒有定親,如今年兒失寵人家定會像看落水狗一樣的看待他們又怎會與他們攀關係。
他們家除了是皇親貴戚這層身份外再無別的可以炫耀的了,畢竟沒有實權又是失寵的王爺,誰會結親?皇叔也很苦惱,搜腸刮肚的忽然將朝中所有有女兒的官宦人家都想了個遍,排除幾個已經結親的便所剩無幾了。
剩下的這些不是官位太小,就是與他們家沒什麼交集,貿然上去聯姻隻會惹人煩惱,所以沒什麼必要過去。
但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人,薛家還有不少的小姑娘。宴滋登基後,晏家薛家就明爭暗鬥爭奪主動權,他們的爭鬥決定著誰是外戚誰是內親,誰是幹政誰是輔佐,所以沒少鬥過。如果晏家出了這等大事,薛家一定高興壞了。
不行,他才不能讓這些勢利小人得意,定要拖下水才好。皇叔打定主意,不論如何都要與薛家結親,不能讓他們得意忘形。
隻是該如何讓他們答應下來,這又是個難題?皇叔想的入神,不知不覺陷入沉思,一點也不理會女兒與外孫奇怪的眼眸。
就在這時,白驥考忽然尋來,皇叔一聽白驥考來瞬間覺著見到救世主一樣高興壞了,趕緊命人去請。
其女不解,以為是父親悲從中來傻了腦子“爹,這白驥考可是跟晏滋一夥的,晏滋是什麼意思我們都知道,白驥考此次來定是當說客想逼著您放手。您又何必熱情接待!”
“你懂什麼!當日我這樣大鬧,晏滋又表明態度,白驥考夾在中間肯定為難,若是我肯鬆口,換來他的誠意相幫,讓晏薛聯姻,豈不更美?”
這麼一想好像有些道理,其女這才沒阻止。
很快,家丁帶著白驥考過來,皇叔立刻命人賜座端茶。
白驥考一進來就瞧見皇叔過於熱情的摸樣死死盯著自己,像是野獸盯著獵物一樣不由得一陣心悸,總覺著不好之事發生。
“嗬嗬,皇,皇叔,您這般看著我是為何,某不是在下哪裏不得體?”白驥考幹笑著低下頭打量全身,生怕衣著不得體惹得皇叔不樂意,之後的談判就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