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白驥考拉著晏滋出去閑逛,鄉下的景色宜人到處都飄蕩著瓜果熟了的香味,這種香味樸實而真誠比任何的價值不菲的胭脂水粉來的喜歡。這種喜歡的感覺就好像置身於人間仙境一樣,沒有煩惱沒有紛爭隻有平平淡淡的味道,白驥考很喜歡這種味道。忍不住張開雙臂閉上眼深呼吸。
“啊,多麼美妙的地方。感受一下這裏,多麼平靜美好啊,許久不曾到過這種恬淡寧靜的地方了,好像過一下這樣的生活。在這裏生活就連時光都走得慢了,腦子也可以簡單放鬆了不少,你說呢?”
白驥考反問晏滋,晏滋先是愣了一下,之後點頭,不言語。
白驥考納悶,為何自己如此有感觸如此多的言語想要描繪一幅人間仙境然後這個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冷淡,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個點頭就了事了,剛才那些豈不是成了廢話。
白驥考不樂意,反問“為何你總是這樣冷冷的看著世界,好像一個看透紅塵的女人一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二十三歲不是三十二歲用得著這麼看破紅塵的樣子嘛。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向往這樣的生活?”
他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這麼冷酷到無欲無求,即便是做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但骨子裏始終是個女人,私底下應該有些女人該有的情緒吧,許是自己還沒挖掘出來。今日出訪民間本就是想設計尋找這樣的答案,而且現在正好隻有兩個人問起來更方便一些,白驥考才不想錯失良機。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套出晏滋內心的真實想法,徹徹底底的了解這個人。
“剛才那孩子怎麼你了?多好的小姑娘啊幹嘛這麼吝嗇一點誇獎之詞也沒有,看你平日裏如此有魄力怎麼對一個小孩子就這麼小氣,拜托大方點行不行啊?”
晏滋方看向白驥考,眼神中充滿質疑以及反感,對就是反感。這種反感的帶有蔑視的味道叫白驥考心口一涼,有些顫抖,他沒想到因為一個孩子這個女人居然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也沒犯什麼滔天大禍至於這樣嘛。何況孩子怎麼了,多可愛啊,身為一個女人總是會有這麼一天的,她這麼討厭孩子難道不要傳宗接代了?那麼泱泱大國何以延續?
這個想法很有問題的,白驥考越來越覺得晏滋有些想法很不對很偏執,其實她也是個固執的女人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那樣開明可以寬大處理一切。
……靜,場麵安靜的下人,除了呼吸聲之外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活物的存在,就仿佛置身於沒人之地,偏偏的身邊就站著一個人。而這個人眼眸深邃表情冷淡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麼才覺著令人可怕,就連口若懸河的白驥考這個時候也已經心中大鼓。
猜測是否自己的話太過犀利觸及了她的傷心處然後才一直悶悶不樂的,還是自己的話惹的晏滋惱火在想怎麼處置了自己。
但無論如何種安靜到像是冷戰的場景讓白驥考很不喜歡,心亂如麻。他可以接受晏滋大發雷霆對自己一通大罵也絕不接受這樣的靜,這是多麼可怕的現象,攪亂了所有思緒,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就這樣尷尬的站在晏滋身邊好一陣子,秋風微微拂過,吹得人發絲淩亂也不敢去撩撥一下,隻是呆呆的站著,不說話卻執著的想要聽到晏滋的回答。
良久良久,晏滋才開口說話,目光迷茫的望向遠方,嘴巴好像跟不上思緒,雖然腦海裏一直戒備的要求自己不要說,但是嘴巴卻不由自主的張開說出了隱藏在心裏最深處的最可怕的秘密。
“那年我才十歲,父親呆著我和哥哥玩耍,沒想到半路收到聖旨要求出兵征戰。父親沒辦法折回家,隻好將我跟哥哥一同帶上軍營。那個時候我是多麼依賴哥哥,覺著有了他就有了全部。雖然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待我極好,有什麼好吃的總是想著我,這樣陪伴著我過了十年。直到十歲的這一年他居然騙我去了敵軍。敵軍趁機扣押我給了一把明晃晃的冷的瘮人的匕首,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殺了被俘虜來的叔伯,要麼自行了斷……”說到此處,晏滋哽咽了一下,昔日場景曆曆在目,雖然過去十三年但始終是個心結,現在想來還是冷汗直冒。
白驥考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一說起這些,烏黑柔軟的發絲間晶瑩的透著幾些東西,讓人又心疼又同情。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