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嗎?每件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後都有一個自然而然的背景,在這樣的背景下不得不發生這樣的事情。白先生是讀書人又是寫故事的,難道這些人物的性格背景不應該思考進去嗎?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對一件事情的看法也不盡然,回答的方式也各有特色,先生不應該仔細推敲,寫出更好更栩栩如生的故事嗎?”
“哈哈”白驥考忽然笑得饒有意思,眼神也從被動變成主動,主動打量起晏滋“姑娘似乎對這個故事很有興趣,尤其是故事中的魔女更是讓你念念不忘。在下多嘴一句,姑娘到底喜歡魔女哪一點,她是反派人物,所有人都為她的行為發指,姑娘為何這般維護,難道她有什麼優點不成?”
白驥考也揪著這個話題深討下去,這麼一問晏滋也頓了一下。的確自己似乎太較真故事裏麵的人物,忽然之間有點心虛,但是魔女的正義形象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維護。
“你既說她是落崖之後沒了靈魂,自然所做所為都非本意。世人隻關注發生的結果不問過程,中間的是是非非才是最重要的。一切的發生都存在一定的原因,一個女子怎可能一生下來就是殺人如麻的惡魔,自然是存在一定的原因。先生既是寫書的為何不仔細深究這個問題,如果將這些深沉的問題寫出來,相信你的故事會更火。”
兩人對罵的極為厲害,雖然不帶髒字也無任何肢體衝突,但是旁觀者的盛臨聖還是聽的明白他們是借著魔女的角色在爭論女帝禁母的是非。
隨後白驥考忽然停止了爭論,將目光移到在場所有人,大聲與他們探討“各位,昨日的魔女故事你們也聽了吧。各位覺得魔女禁母的故事是不是天理難容有違人倫?”
“是!”
白驥考的一句話,眾人立刻回應,昨日的故事他們都是聽的清楚。應著先生深動的講說以及令人發指的故事,讓所有看官都產生共鳴,打心底裏認為女主角魔女是個沒有人氣的惡魔。
白驥考得意的向晏滋展示著眾人的認同感,這種可怕的異口同聲說出來的反對聲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自己壓迫而來,叫她喘不過氣。為什麼沒人深沉的思考這件事背後的種種,僅僅是一個結果就能斷定魔女的好壞。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望著四周黑壓壓的人群,晏滋忽然明白什麼是人言可畏了,之前她也是這麼的利用人言鉗製四大掌門。如今輪到自己頭上才發覺人言真的可畏。僅僅是一個故事都能叫他們憤怒成這般,一個現實故事還不得天下大亂。
晏滋忽然沉默了,那種強勢的壓人而來的氣息忽然消失,轉而變的跟普通女子一樣。也有自己的傷心處與難受,不爭吵不發怒,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品著茶果。
盛臨聖也一直陪著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陪著。白驥考忽然也做出了退讓,不再為魔女的角色爭論不休,反而開始思索起現實中的晏滋。她就是傳說中禁母的女帝,可為什麼傳言中的厲害人物此時在自己眼裏呈現的也是如此普通富有情緒的女人。她的沉默不語和愁雲密布都牽動著他的心,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
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有種罪責感,明明錯的是她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愧疚。僅僅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覺得欺負女人的男人很丟臉?
白驥考不停的為自己這種反常情緒找一個適合的理由,可是始終找不到。
晏滋也不再多言,品了幾口清茶起身出去了,盛臨聖一直陪伴左右。白驥考看著落寞的背影從自己身邊走過,心口隱隱做疼,想上去解釋又礙於顏麵,隻能止步。最後隻能看著人影擦肩而過。
晏滋出了戲園子往別處走動,走至西街盡頭,竟見很多窮苦人蜷縮在破敗不堪的犄角旮旯裏,衣衫襤褸,手腳哆嗦的厲害。
奇怪,這裏是皇城,天女腳下為何有這麼多難民。晏滋很好奇,忽然之間想到端木先生之前所言。
“贈人所急,當是大德。陛下仁政愛民,盛將軍忠肝義膽應該不會不知道誰人最急需吧?”
之前以為說的是那位乞丐,直到看見這麼多人之後才領悟說的哪裏是一個人而是整個人群,端木先生似乎是知道什麼的,一直在旁敲側擊的告訴自己,可惜自己領悟不夠現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