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並未多言,到了這麼凶險的地方,她曉得應該怎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實力,所以便先找了快木板墊下,緊靠著牆根閉目養神。
此刻天色還早,我看了看龍歸一,兩人便分開來,一人守著屋子的一個角落,坐在木板上閉目養神。
峽穀中一片死寂,偶爾傳來狂風吹過,拍打在木板上的“咚咚”聲,聽上去好似有人在敲門一樣,我抬頭,望著窗戶縫隙外那一片深沉的夜色,心中卻一直繃得緊緊的,總感覺有那麼一絲不安。
我點了一根蠟燭在地上,為了防止篝火暴露行蹤,之前的火堆已經被我給滅掉了,蠟燭能夠代替篝火照明,更重要的一點,明火可以照鬼,如果真有鬼魂潛入偷襲我們,這燭光和綁在窗戶上麵的鎮魂鈴也可以提前示警。
出門在外,一點馬虎都不能有。
明暗的火燭尖在我的視線中緩緩閃爍,跳躍著,映照著我的臉,顯得如此詭異,蠟燭上的火焰好似豎直著跳起來的小蛇,在燈芯上狂舞著,漸漸的,那上麵發散出來的火光,也逐漸在一點點轉變成綠色。
這時明火遭遇陰氣的侵蝕後才會出現的征兆,看來我和龍歸一猜測得沒錯,這地方到了晚上確實不太平啊……
我從腳邊撿起了一根木棍,輕輕去撩撥著燭尖上的火頭。火焰明暗之間,我驟然察覺到自己投射在牆角上的影子有些不對勁,牆壁上多了一條黑色的弓形影子,瞬間跟我來不及抽回的木棍重疊在了一起。
等我睜眼看時,卻看見一截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從房梁上垂了下來,懸在我頭頂上來回亂動。
居然有蛇!
當我將腦門揚起來的瞬間,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腥味——那牆壁上的弓形影子在快速遊走,很快就垂在我頭上,一條在空中打成了彎鉤的小蛇也徒然拱起了脖子,朝我頭頂上徒然啃下來。
我悄悄把手伸向腿邊的法刀,那條蛇也跟著吐出了信子。血紅色的蛇信子迎著我的麵孔絲絲顫動,一下子縮了回去,距離不足半米,蛇頭扁平的嘴角也猛然張開了,弓起的蛇身體好似一張弓,所有肌肉都繃緊了,用陰冷眼仁投射在了我的臉上。
一般野獸在攻擊獵物之前,通常都會把身體縮回去一點,尤其是這種毒蛇,會先在原地盤成“s”形,然後將脖子揚起來,忽然張嘴去咬。我眼前這條蛇已經蓄勢待發,擺開了隨時都有可能攻擊我的架勢。
蛇頭輕輕一顫之間,獠牙已經帶著腥風朝我脖子上咬來,我此刻保持著坐立的姿勢,那舌頭供起來剛好跟我的脖子持平,看著攻擊的架勢明顯是衝著我大動脈來的,試圖一擊致命!
這不是普通的蛇!
我心髒徒然縮緊,握著刀把的左手也忽然一下拔刀而起,直奔蛇頭的方向撩了過去。
蛇頭已經快我一步出手,而我我揮出去的法刀則帶出一道冷光,從毒蛇七寸的位置上乍然閃過之後,帶血的蛇頭越過我頭頂落向地麵。
沒了腦袋的蛇身卻從梁上墜下來,血淋淋的落在了我的腳邊。那蛇頭並沒有立刻停止住攻擊的勢頭,反而是在空中打著轉,借助慣性奔向了正在沉睡中的青鸞,兩瓣獠牙仍舊保持著張開的姿勢,像是退而求其次,準備攻擊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