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這苗女另一隻袖口中居然還藏著一把闊葉短刀,如瀑布般脫手飛出,朝我麵門上奔來。
這麼近的距離,那刀光便好似一蓬銀雪,凜冽刀芒之上散發出幽冷的色澤,好似雪白的月光灑落大地,頃刻間我的臉就映照在了刀芒的覆蓋之下,臉孔上的毛孔紛紛炸立了起來。
好厲害的出手!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然低頭,感覺帶著破空銳音的刀鋒幾乎是貼著我頭皮劃過,下一秒鍾我將五指暴伸,一把扣中了對方雪白的脖子,低呼道,“不要動手,我沒有惡意……”
苗女保持這一動不動的姿勢,一張臉覆蓋在嚴冰之下,猶如寒雪,默默看著我,眼神中卻是伴隨著冰冷的殺意,有著一種令人難以接近的孤高和冷漠。
“你是誰?”她吐氣如蘭,冷冷地質問我一聲,咫尺間相隔,讓我能夠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幽香。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現在應該由我來問你,你為什麼會趴在這上麵?”
我拿住了對方的脖子,滿心以為她受製於人,隻能乖乖交代自己的來曆,誰知說話間卻察覺到了浮現在苗女眼中的一抹揶揄之色,緊接著後背卻是一冷,已然被冰冷的刀尖狠狠頂住了後心。
我目光一凜,這才察覺到這苗女袖子當中還連接著一縷微小到近乎看不見的銀色絲線,絲線掠過我的肩膀,另一頭則連接著剛才掠過我頭頂的那把薄刀,此刻她手指輕輕收攏,將絲線緩緩繃直,後背的苗刀居然貼在了我的後脊梁上。
厲害!
我心中一震,不由得苦笑道,“苗族的女人的確不好打交道,沒想到第一次就遇上了這麼厲害的。”她深邃的睥子冷冷地盯視著我,說彼此,你的身手也比一般的漢人強太多了。
此刻我倆都被對方牢牢牽製住了,我的手指搭在她雪白的脖領上,隻要微微發力便可以震碎她的氣腔,同樣落在我背後那把苗刀也在釋放出清冷的寒氣,一旦這姑娘繃直了鐵絲往後一拽,那薄如蟬翼的刀口也勢必會給我造成嚴重的傷害。
我隻好輕輕吸了一口氣,十分誠懇地望著對方,“能否先停手,大家開誠布公談談?”她冷冰冰地看著我,目光凝雪,格外冷清,“那你先把手放開。”
我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略作遲疑,還在緩緩放鬆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瞬間對方也鬆開了鐵絲,將苗刀重新藏好,放進了袖子當中。
從始至終,我都沒看清她的武器究竟長什麼樣。
這時耳邊有著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和苗女臉色都是一變,顧不得探究對方的身份,急忙雙雙撲倒,都隱藏在了屋脊之後。
直到樓下巡視的腳步聲走遠之後,我才微微將身子支起來,一抬頭,發現這苗女也正用一雙清冷的睥子望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解。
沒等我開口,她率先質問道,“你是漢人,為什麼會來我們苗疆的地盤?”我說那你呢,這麼流利的漢語,你又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