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歸一分析得很有道理,而我則暗下決心,必須找到背後搞鬼的那個家夥。這人行事風格實在是太殘暴了,一整個村寨的苗民,說屠殺就屠殺,此舉和劊子手沒有什麼分別。
我們術道中的人,上體天心,下達民意,不敢說自己有一顆懸壺濟世的胸懷,但至少也要對得起自己心中那顆“道心”才行,這種殺人磨頭若是不加以製止,我一輩子都會引以為憾。
“走吧!”喘息聲平息下來之後,我沒有任何猶豫,手中緊緊握著法刀,重新朝著昨晚發現那頭梟陽的地方奔去。距離尚有百十來米,我便在山上嗅到了一股格外濃鬱的血腥氣息,我龍歸一互相對視著,躲到了一片荊棘林後麵,慢慢地匍匐前進。
隨著前麵的荒草葉子被我輕輕拿手指頭拔開,幾個穿著黑袍子的家夥也漸漸浮現在了眼前,在這幾個人腳邊,則躺著大片苗人的身體,其中一個臉色蒼白若鬼,瘦得隻剩竹竿一樣的家夥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過分削瘦,使他看起來好似一幅能夠直立行走的排骨,覆蓋在黑袍之下的臉深陷到了骨頭之中,遠遠地瞧上去,僅有一層皺巴巴的老皮貼在上麵,眼窩深陷,完全不像個活人。
更詭異的則是,在他身上我並未察覺到太多活人的氣息,反倒感覺自己麵對的好似一具屍體,而站在他身後的另外幾個中年人則看起來要正常許多,隻是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凶性,目光陰冷,來回掃視著地上的屍首,僵硬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些許殘暴之色。
看樣子,後山腳下的寨子村子,多半就是喪生在了這幫人的手中。
他們看起來好似在尋找這什麼東西,不斷地對著屍體翻翻撿撿,屢屢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良久後,一個臉色泛黃的家夥停止了搜索,站起來用苗語說了一通。
我和龍歸一並不懂苗語,隻能依稀聽懂幾個名字,這人的話語中好似無意間提及到了“瓦崗”這個名字。而在那個瘦竹竿一樣的苗人口中,則蹦出了“仡卡”兩個字眼,一瞬間就讓我神經繃緊了。
仡卡……不正是在寧西縣與大妖的爭鬥當中,被我一尺子拍死掉的那個苗人刀客嗎?當時秦半城曾經告訴過我,這個仡卡的來曆並不簡單,是萬毒門大祭司的私生子,我殺掉他之後必然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看來這幫人真是為了我和龍歸一而來,是為了替死在我手中的仡卡報仇的。
我心中閃過了好幾個念頭,目光卻漸漸變得冷冽下來,正要暴起出手,搞清楚這幫人究竟是什麼來曆,龍歸一卻提前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回頭,見他默默對我搖了搖頭,隻好作罷,暫時收斂起來暴起傷人的打算,沿著原路潛回,避開了這幾個人的視線。
來到背風處,我壓低聲音,對龍歸一問道,“為什麼要阻止我?”龍歸一說你太衝動了,這幾個家夥明顯是有備而來,山下未必沒有別的幫手,貿然動手我們可能會變得很被動。
我說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這幫人在叫“仡卡”的名字,說明必然是和萬毒門存在一定關係的,我猜測苗人村寨中發生的並不是意外,這幫人就是專門為了針對我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