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這麼提心吊膽下去,更害怕一不小心,身邊的人就會突然離去,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這一段時間內的遭遇,讓李雪深深明白了平凡是真的道理,所以她咆哮,哀求,讓我放棄心裏的一切仇恨,和她過最普通,最美好的日子。
我拉著她的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兩年,給我兩年時間好不好?李雪冷冰冰地看著我,說嗬,兩年,萬一兩年之後我等不到你,你已經死了呢?
我無言以對,低下頭自嘲般苦笑了一陣,說其實鄭總阻止我們在一起,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兩年我回不來,你就找個脾氣好的男人嫁了吧……
回應我的是第二道響亮的耳光,李雪一個反肘,狠狠捶打在了我的腰上,我疼得把身子都弓起來了,這才想起她曾經上過警校,也是練過一段時間的。
望著疼得蹲在走廊上的我,李雪冷冷地對我吐出一段話,“滾,你要讓我再看到你……”
我默然,心中的掙紮和猶豫,幾乎使我忘記了疼痛,緩緩撐著牆壁爬起來,對李雪說,“對不起!”
“你滾吧,我不想再聽!”李雪忍住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把身子別到了另一邊。
我重複道,“小雪,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她忽然回頭望著我,笑靨如花,臉色異常的妖媚,說陳凡,你覺得兩年時間,夠不夠我找到一個比你更優秀的男人呢?你怎麼能夠確定我就一定會等你兩年,難道我不夠漂亮,除了你,就找不到別的人?
我動了動嘴皮子,嗓音幹澀地苦笑道,“那我祝福你以後能夠幸福!”
她臉上所有的嫵媚和笑意都在一瞬間結冰了,用充滿憎惡和憤怒的表情看著我,氣得雙肩發抖,說好,你可以滾了,我會記著你的話……
她走了,快步跨進了病房,將大門“砰”一聲關緊,巨大的震動讓牆壁都震了一下,我呆呆望著掩上的病房大門,以及拿在我手上、尚未來得及遞出去的鮮花,忽然感覺整個天都是陰暗的。
時至今日,我才終於明白了“命犯孤煞、妨人妨己”這八個字的真實含義,嗬嗬,蒼天為何如此待我?
我所有的力氣仿佛都抽空掉了一般,如同那手腳麻木的僵屍,放下鮮花,僵硬而緩慢地邁動著腳步,走出了醫院大廳。
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點煙,一支一支地抽著,直到身邊一輛警車停下來,老疤和魏軍雙雙走下車,將拽到了警車上。
問到我一身的煙草味,老疤皺了皺眉頭,說小陳,你這樣子可不像是你!
我苦笑,躺在了汽車靠背上,對老疤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疤哥,我走了之後,李雪就拜托你照顧了,你是看著她從下長大的,我知道在你心裏,一直把小雪當侄女一樣。”
老疤踩了一腳刹車,問我要去哪兒?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車廂內沉悶的空氣,說爺爺的大仇不報,我旦夕不樂,如果不親眼看著姓秦的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老疤默然,說你決定從哪裏入手,去尋找秦半城呢?我說不知道,對了,許晴沒死,這事你知道嗎?
老疤說什麼?她不是已經……
得知許晴沒死的消息,老疤和魏軍的臉上浮現出了與我同樣錯愕。幾個月前,我們在荒村調查整個古董走私案的細節,最終是親眼看著許晴斃命的,現在這個早該死掉的女人,居然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甚至還成為了秦半城的徒弟,這些事讓我們極度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