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禁咒(2 / 2)

我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受到了擠壓,數不盡的酸澀感爬滿了全身,耳膜“嗡嗡”作響,身體也好似要被這股力量給直接撕開,撐爆了一樣,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著,承受著無法想象的壓力。

蜀步尚未踏成,而其中的每一步,都必須調動全部的精力和體力,去完成大陣的步驟,踏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我的五官都已經開始滲血了,無窮的壓力仿佛重水,圍繞在我的周身,讓我沒一個動作都承受到了相反的排斥力,平時輕輕鬆鬆就能落下來的腳步,此刻想要完成,卻變得異常艱難。

我甚至懷疑自己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反噬之力,下一秒就會被強行打斷施咒的頻率,被得不到有效控製的地煞之力擠壓成碎片。

箭在弦上,不成功,就要死!術士在施法過程中最忌諱被人打斷,一旦前功盡棄,便要承受術法失敗而帶來的反噬危機,而在布置地煞陷陣的時候出了岔子,等待我的便隻有死亡,甚至形神俱滅!

“啊……”我的意識在不斷發出咆哮,渾身的肌肉都膨脹到了極限,扭曲變形的五官在述說著我此刻承受到的痛苦,而在這種酣暢淋漓的咆哮聲下,我身上的壓力也逐漸得到了一絲鬆緩。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我在踏出了布陣的最後一步。

轟!

當腳尖壓地的那一瞬間,不斷徘徊、充斥著我全身的地煞亂流也在頃刻間消失了,與此同時,我卻感覺手中的玄鐵尺莫名滾燙,猶如在烈火中炙烤發紅的鐵板,釋放出來滾滾的灼熱氣息。

我的腦子仍舊在“嗡嗡”響著,耳鳴、眼花,甚至連看東西都是重影,腦海中巨大的眩暈感讓我情不自禁地要閉上要緊,可心中那股不肯服輸的意誌,卻強行支撐著我把頭抬起來,掛滿冷汗的臉頰顯得異常蒼白,假如此刻麵前擺了一麵鏡子,我一定能夠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究竟有多麼猙獰。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

地煞陷陣成功了,以獻祭精血為代價,我總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施展出了陳家的禁咒,單手撐著尺身,我十分艱難地將腰板直立起來,猛然睜開充血的睥子,視線中,老疤和魏軍,仍舊與那鬼嬰進行著激烈的搏鬥。

我不清楚在我踏動蜀步的過程中,兩人究竟經曆過什麼,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魏軍渾身掛滿的鮮血,已經喘氣如牛的“嗬嗬”聲。

兩人的形象在此刻已經變得分外狼狽,我看見被釘在鬼嬰身上的竹條開始往外移動,伴隨著“哢嚓”一聲之後,直接斷裂成了兩截,尤其是插進鬼嬰身體中的那一部分,居然整個都變黑了,剛落到地上,就直接碎裂開了。

鬼嬰好似也受到了一定的傷害,然而這種傷害非但沒有讓它感受到恐懼,然而越加激發出了這家夥對於人世間的濃濃憎惡之心,我在那一排釋放者滲人冷光的睥子中,察覺到了傾盡三江止水也難以澆滅的怒火。

藏在怒火之後的,則是難以遏製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