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梁距離地麵不過三米左右,這梯子也就堪堪能夠搭在上麵,並不長,隻有十幾節,按照我的腳步,每一步都可以跨越兩截梯子,可我卻好像永遠也爬不完一樣,廢了老半天勁,結果還在梯子的第七格和第八格中間徘徊,卡在了梯子的正當中。
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經,我心中一緊,立刻停止住了腳步,將視線輕輕轉移到下麵,一點點邁開小腿,又嚐試著往上爬了一步,我想弄清楚問題到底處在哪兒。
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隨著腳步的邁動,自己的確往上升了一段距離。
我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甩甩脖子,將腦門的冷汗擦幹淨,看了一眼房梁,繼續往上爬。
可沒等我跨出下一步,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地一沉,原本已經即將那靠近房梁的手也猛然下陷了一截,趕緊穩定住身體,猛地往下一瞧,腦門頓時就是一炸,連雞皮疙瘩也徹底炸開了。
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女人,正縮著身體蹲在竹梯腳下,她穿著大紅色的血衣,每當我往上爬一步,她都會張開嘴,將梯角啃掉一截,梯子隨著我的腳步在一點點下沉,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上不去!
她在啃梯子!
媽的!
我頭皮一炸,爆了聲粗口,將單手撐在了梯子上,腳尖發力一彈,腳下的竹梯也頓時沉了一截,這梯子韌性很好,給了我一種往上的反推趨勢,我的身體也趁勢縱跳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躥上房梁,單手勾在了橫木柱子上麵——按照她啃梯子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會啃到我的腳背!
我將單手撐在房梁上,正打算沿著房梁搭上去,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就頂在我腦門上,壓得我渾身難受,而且那種重量越來越沉,幾乎快把我的要都壓彎了!
是什麼?
我猛一抬頭,隨之浮現在我眼前的一幕讓我瞳孔一縮,幾乎忍不住快要叫出來。
我看見了之前帶我們來到這裏的那個小老頭,此刻的他正吐著一截猩紅的舌頭,被那根吊死繩死死勒住脖子,掛在我的頭頂上,我往上爬的時候,腦門恰好頂在了他的腰上,所以一直上不去。
這老頭被那根繩子死死地勒這脖子懸掛在上麵,雙腳輕輕晃動著,房梁也因為承受不住這種重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垂落下來。
連他也死了?
我心中一陣恍惚,爬上橫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揮刀,憑著記憶將手裏的菜刀狠狠跺在了那根吊死繩上。意識的本能讓我覺得這根吊死繩子一定是有問題的,所以我沒有絲毫猶豫,手腕一轉,以及用上了所有的力氣。
“小陳,快停下來!”
可這一刀尚未來得及觸及那根吊死繩,我耳邊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大喊,震得我渾身一顫,不自覺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我居然聽到了一陣敲鑼的聲音。
我腦子裏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猛然回神,望著手裏的柴刀,才發現這柴刀砍向的目標根本不是那根吊死繩,而是我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