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訕笑道,“爺,我開玩笑呢,不過這尺子到底是用什麼材料鍛打出來的,為什麼入手會這麼沉重?簡直比一塊生鐵還要沉。”
爺爺說我也不知道,隻把尺子來曆神秘,落到陳家手中也有幾百年了,連你太爺爺也不清楚它究竟是怎麼來的,這幾百年時間,跟隨陳家祖先伏妖誅魔,也不知多少厲鬼引恨在了玄鐵尺下,記住我對你說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施展。
我將玄鐵尺高舉過頂,散漫的月光下,黝黑尺身反射出點點星斑,看著是那麼神秘,仿佛有著重逾千金的渾厚之感,便小心翼翼地從爺爺手上拿過一塊黃布,將這尺子卷好了,綁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用褲腿掩蓋好。
這麼沉的玩意如果一直拿在手上,怕是會影響我跟人對手的效率,而且這尺子太引人注目,不懂行的人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可落到真正的術士眼中,卻很容易被人覬覦,謹慎點起見,用褲子遮住也好。
爺爺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頭頂上的月亮,說時間不早,你該走了。
我說走,我上哪兒去啊,這不就是我家嗎?
爺爺說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就不能繼續跟我住在一起,以後咱們爺孫倆個還是盡量少見麵吧,你能趕得及給我送終就成。我苦著臉說爺,我還是不是你親孫子,怎麼每次回家你都趕我走?
爺爺老臉一沉,黝黑得好似鐵板,說男兒該當自立,一直守在我身邊算個什麼事?快滾!
給爺爺罵了一頓,我垂頭喪氣地走出書房,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非要趕我走不可,難道陳家祖上的報應真的來得這麼厲害,我這當孫子的,想留在他身邊多待會,盡盡孝都不成?
唉,這厄運,也不知究竟要背負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老家雖然處在城市郊區,可距離城中心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麼晚了,大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也看不到過路的出租車,大半夜給爺爺“掃地出門”,我這心裏鬱悶得要死,隻好拖著沉重的腳步,沿著街麵上走。
玄鐵尺被我綁在了左腿上,走路有些沉重,好在我從下就在爺爺的嚴厲管教下打熬筋骨,這點重量走著走著也就習慣了,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我綁上玄鐵尺走了不久之後,便感覺左腿有股熱熱的感覺,好像那尺子能夠自己發熱一般。
我心中很詫異,察覺到越來越炙熱的玄鐵尺,下意識覺得有些古怪,正要蹲下身子去檢查一番,後背卻猛然繃緊,有一種好像被毒蛇鎖定住的緊迫感。
與此同時,腳下的玄鐵尺也變得更加灼熱了。
難道玄鐵尺有預判危險的功能,我現在給人盯上了?
修行者的第六感異於常人,每次出現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就預示著我的處境十分不妙,我目光閃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右手卻觸摸到了鎮魂釘上,眼角餘光看向腳下的投影,昏黃的落地照耀下,我背後居然出現了兩道被拖長的影子。
一道是我自己的,那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