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便跟著陸軍就走出了客廳,他的目光雖說是沒有聚焦,然而走路卻很平穩,並沒有觸碰到客廳中的任何擺件。到了客廳也並未停下腳步,陸軍居然到客廳抽屜裏取出了一竄鑰匙,隨後又拐了個彎,緩緩朝著西南角位置走過去。
西南角位置是廚房,敞開式的廚房僅有玻璃門作為阻隔,他居然在玻璃前麵停下來,緩緩將玻璃門滑開。我就靠在門框上,能夠將他的所有動作一覽無餘,見他把玻璃門拉開之後,又蹲到了櫥櫃下麵,將雙手伸進櫃子裏,不曉得在幹啥。
櫃子裏窸窸窣窣一陣響,不到十秒鍾,他便將手從櫃子裏伸出來,手上居然捧著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瓦甕,抱在懷裏。
我見他嘴角上揚,露出呆滯而詭異的笑容,很快就把手伸進了瓦甕,並取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猛地朝著嘴巴裏塞去,嘴唇在慢慢地蠕動,發出了很細的咀嚼聲。
我目光一凜,借助著散漫的月光,我看清楚了這小子抓在手上的東西,居然是一截截半根筷子長短的蜈蚣。
活人怎麼可能吃蜈蚣呢,他現在的狀態很不正常,我臉色不太好看,生吃蜈蚣的場麵畢竟太惡心,而幾分鍾後,他似乎吃飽了,嘴上停止了咀嚼動作,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嘴,抹掉嘴唇,露出一抹邪笑。
隨後,他再次把腦袋埋了下去,在櫥櫃中翻找著什麼,不一會兒,便從下麵翻找出了一個小型的木頭盒子,製作得十分精美,像是禮品盒,然而盒子裏卻彌漫著一絲滲漏出來的陰氣,很淡,卻逃不掉我對氣感的捕捉。
沒得說,我之前用來封印住趙月的黃符,就被鎖在這個小盒子裏麵。
隨後陸軍重新站了起來,用雙手捧著那個木盒子,邁動很僵硬的腳步,將目光轉向了大門口。我就站在廚房外麵,他走向門口的時候幾乎跟我擦肩而過,然而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如同完全看不見我。
他很快就走出了客廳,抱著那個木盒子緩緩走向了樓下車庫。我一直都跟隨在他身後,見他走向了一輛香檳色的寶馬車前麵停下了腳步,先摸出鑰匙打開了車門,之後自己也做進去,啟動了汽車。
趁他還來得及把汽車開走的時候,我已經閃身跳到了汽車後麵,快速拉開車門,擠進了駕駛室的後排座位。
我剛坐穩,他便十分熟練地掛上了襠,啟動汽車,然後將車子開到了馬路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僅有不到半米,從我這個角度,能夠十分清楚地看見他的後腦勺。他的狀態很難形容,像是在夢遊,但程度似乎比夢遊更深,行動和往常一樣,甚至能夠精準地避開馬上路上的障礙物,卻偏偏瞧不見就坐在他身後的我。
我感覺此時的陸軍就好像被人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行為模式完全是別人事先設計好的,他一直在按照設定的程度行動,根本就不由大腦來支配。
幾分鍾後汽車從城西一直行駛到了城東,陸軍把車子停靠在了一棟老宅子的大門口,將車子停下來,並且抱著木盒子走了出去。我也下了車,始終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帶著我轉進了一條巷道,連續拐了幾個彎,才繞到了老宅子的後門,並且走上去,對著大門輕輕扣了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