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會這樣,你滾開,我不怕你……不拍你!”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淡定,陸軍自然也是如此,他邊跑邊揮手,十分崩潰地大喊,咆哮哀嚎著,然而走廊那邊卻沒有任何回應聲傳來。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他那張充滿極致驚恐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希望,急忙對著走廊外麵大喊,“你們都在幹什麼,都特娘的聾了,聽不到我的話嗎,快進來帶我走,帶我走啊……”
而就在陸軍打算像外麵的保鏢求救的同時,開啟了陰陽眼之後的我,也察覺到牆壁上有一圈黑色的東西在移動,繼而垂落下來一卷長發,好像野草一樣沿著牆壁到處延伸,漸漸爬滿了整個拘留室,並且把黑色的長頭發供起來,宛如一條暴走的毒蛇,試圖靠近此刻的陸軍。
我拍了拍手,對情緒已經近乎失控的陸軍說道,“如果我是你,還是省點力氣先不要這麼大聲叫喊,喊得越大聲陽氣走漏得越快,而且外麵的人根本就聽不見你在喊什麼。就算能聽見,他們真的會毫無顧忌地衝進來救你?”
這個社會很現實,保鏢也是愛惜生命的,沒有誰會為了一個專橫跋扈的雇主去賣命,失去了這個雇主,沒準還會有下一個,又有誰肯為了救他而搭上自己呢?
陸軍興許也想到了這一點,沒有再喊叫了,甚至連腳步都已經停下,滿頭是汗地站定了身子,仿佛過電般顫抖著,渾身都在高頻率地發抖。
他的臉,因為承受到了過度的驚嚇,已經白得好像一張紙了。
我對他打了個響指,說知不知道為什麼趙月直到現在都沒對你動手?因為我的法陣還沒有徹解掉,她有所顧忌,不過看現在的樣子,你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逃離這裏,恐怕已經很不現實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肯讓我見到那個背後算計我的術士,我可以留下你一條命。
他的臉色陷入了掙紮,雖然被趙月嚇得發抖,卻仍舊沒有立刻答應我。
我笑了笑,說很好,我佩服你的勇氣,希望你還能再支撐一波!說話間我打了個響指,最後幾根蠟燭同時熄滅,當視線徹底陷入黑暗的同時,一張慘白中透露著發青色的臉,也徒然間出現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這張臉隻有一半,另一半仍舊鑲嵌在牆體當中,乍看上去就像是牆壁中塞著一具劈成了兩半的屍體,當那顆血糊糊的臉從牆壁中伸出來的時候,我注意到陸軍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生前再漂亮溫柔的女人,一旦變成厲鬼,都是很可怕的,趙月此刻的模樣,和之前與我認識的時候完全不同。
咯咯……咯咯……
滿屋子陰風冷厲,隱隱傳來女人空洞而麻木地詭笑聲,那半張臉眨眼就消失不見了,但這種冷幽幽的聲音,卻始終不斷地徘徊在我們耳邊。
我知道,當法陣徹底告破,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趙月,她已經打算要動手了。
果然這個念頭冒出來不久,我便看見陸軍背後伸出一隻發青的手臂,完全懸空著伸向了陸軍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