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我聞言一愣,繼而猛一低頭,望著自己手上的猩紅滲血的蠟燭,好好地一截白蠟燭,此時居然變成了血脂一樣的顏色。
綠色的火苗跳動,拉長的小蛇在燭頭上跳躍,燭油宛如鮮血一樣,紅的發亮,沿著我的手指滴落下來。
我幾乎下意識抖了一下手臂,打算把蠟燭摔在地上,可定了定神,又強行抑製住了這種衝動,心中默念了幾遍靜心咒,眼睜睜瞧見紅色的蠟燭又變成了白色。
可老板卻克製不了自己的心底裏的恐懼,他由最初的震驚,變成了極度的恐懼,一步步往後退,瞪大的雙眼布滿驚恐,
“你……你不是,你也是鬼……啊,你的臉爛穿了,你怎麼在笑,你別笑,啊,別過來!”
老板狀若瘋癲,一邊推開我,一邊淒厲地叫喊,他的意識應該受到了幻覺的影響,好不容易恢複清醒的意識又變得混亂了。
該死!
“你冷靜點!”我將手指狠狠扣在他肩頭上,兩腮鼓漲,氣運丹田,對準猛噴了一口陽氣,“閉嘴!”
我一聲暴喝,動用了道家的玄功,這一聲大吼猶如驚雷,震得老板渾身一顫,眼神不再不再那麼驚恐,卻陷入了呆滯和渙散。
這個鬼,能力太強大了,按照正統的術道理論,鬼魂就是一股怨氣,然而我更加偏向於把他們看成是一種生物磁場。
鬼魂之所以能夠給我造成幻覺,也是因為磁場穿透人的腦電波,幹擾人的視覺和聽覺,因此造成了幻覺,折磨到人發瘋、崩潰。
但我事先已經在這兒擺出了小陣,按理說,小女孩的怨念是影響不到這裏的,可老板卻變成了這樣,足以證明這個鬼並不簡單。
我從懷裏扯出一張黃符,輕輕貼上了他的後腦勺,符紙上的靈韻化開,替他遮擋了一部分怨氣,見老板渙散的眼神有了一絲恢複,我急忙對他附耳低語,
“什麼都別想,人隻要陷入緊張,潛意識就會主動朝著壞處去想,而鬼魂正是利用了你心裏的恐懼,才能做到給你製造幻覺的,隻要你放空意識,就沒關係了。”
老板意識恍惚,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他十分艱難地轉頭看著我,“我……我怎麼才能不怕啊?”
我無奈了。
要想克服心中的恐懼,談何容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做不到,又拿什麼去要求別人呢。
“那你出去,這裏交給我!”
我輕輕一把將他推開,轉身,將三寸長的透骨釘抓在手中,對著大門一腳踹過去。
大門“咯吱咯吱”搖動著,我的視線沿著門板網上移動。
目光躍過門框正上方,我卻在橫梁上看見了一條很慘白的胳膊,正沿著門縫中快速縮回去,那胳膊很纖細,就像一根軟麵條,沒有骨頭,完全是搭在上麵的,胳膊伸得很長,看不見盡頭在哪兒。
我手中輕扣銅錢,邁過門檻的瞬間,“吱呀”聲不斷,屋子裏陰風陣陣,兩塊漆黑的門板也猛地朝我臉上撞過來。
關門那一刹那,我看見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赤著腳丫子坐在房梁上,一雙腿是懸空的,她身上穿著紙做的壽衣,皮膚白得不像話,猶如裹了一層牆灰,然而那多眼眶卻是純黑色的,猶如抹了碳灰,這種極致的反差,讓人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