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枯瘦的手掌很白,也很有勁,他掐向我脖子的動作特別快,兩隻泛白的眼仁就像是快凸出來一樣了,眼眶裏的血絲紅的滲人。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來……”那個女人細細的聲音闖進我的耳膜,低聲喃呢著同一句話。
二爺的力氣則大得嚇人,壓在我脖子上的雙手不斷收縮,不過一會兒,就讓我直接翻起了白眼,連舌頭都快伸出來了。
我感覺他抓在脖子上的手,突然冷得像冰塊一樣,這麼瘦弱的二爺,居然僅憑兩條胳膊的力量,就直接將我舉過了頭頂。
我身體懸空,掙紮的力度變得越來越弱,甚至連意識都開始迷糊了,腦子裏卻在飛速轉動,拚命尋找著脫困的辦法。
對了,銅錢!鬼怕銅錢!
當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之後,我立馬就將手伸進了口袋。
口袋裏還壓著幾枚秦爺給我的銅錢,這是驅鬼用的,我也不清楚這玩意對付鬼上身到底有沒有效,可生死危機下,我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我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白眼仁往上翻,腦子漸漸也輕飄飄的。
出於缺氧狀態的人,意識根本不清晰,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勉強把售後伸進了口袋,抓住僅剩的那幾枚銅錢。
對死亡的畏懼激發出了我無限的潛能,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可緊隨而來的,卻是源自身體內部的一股熱流,這股熱流讓我麻木的四肢回暖,恢複了很多力氣。
銅錢被我強行取出,不偏不倚,狠狠撞在了二爺爬滿陰怖的臉上。
砰!
啊……
一聲尖叫,二爺當即就鬆開了卡在我喉嚨上的雙手,捂著臉頰快速後退。
當作用在脖子上的力量消失過後,我也緊跟著摔倒在了地上,用手捂著脖子,拚命地咳嗽了幾聲。
我的臉漲得通紅,滿嘴都是血液的鹹腥味,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徹底喘勻,二爺就又一次朝我撲過來了。
“你別過來!”
我心頭一跳,伸手抄起小院裏的一根鐵耙犁,剛想朝他腦門上砸過去,可鐵耙犁揮舞到一半,又被我強行停止住了。
二爺這七老八十的,這一爬犁下去,有可能鬼沒打著,人倒被撞出個好歹來!
趁著我遲疑的時候,二爺卻突然怪笑一聲,徑直朝我身上飛撲過來。
我隻好轉身躲開,跑起來就跑,剛一轉身,慌不擇路的我就將腦門磕在了牆磚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我反彈在了地上。
“抓住你了!”二爺的聲音變得很尖、很細,尖銳如同女人,充滿暴戾和怨毒。
我揮舞著手臂,不停掙紮,但他的臂力卻強得驚人,將我拖起來輕輕一拋,我就直接橫飛出去了五六米遠。
好在落地的時候,我的後背砸在了柴草堆上,否則早就吐血了。
二爺、或者說他身體的那個女人卻沒打算放過我,他的腳尖是踮起來的,和舊社會的女人裹了小腳一樣,邁動著機械的步伐,緩緩走向我,青獰的臉龐在陰影的照射下,顯得無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