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姨呀,棺材好不容易上山了,你這個時候來幹啥!”
“咋啦,我來送我兒子最後一程也不行嗎?”
傻子娘也被嚇夠嗆,沒敢再嚎了,躲躲閃閃地說道。
這兩人臉色古怪,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大家,但我沒顧得上細想,剛才那一下,屁股差點摔成八掰,疼得我直咧咧。
李道士左顧右盼,再一次走到我麵前,陪笑道,“小兄弟,沒事吧?”
“你說呢?”我捂著屁股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摔下來試試看!”
李道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又對我說道,
“棺材差一步就能落葬了,不如你再幫忙,推一把?”
我翻著白眼,打死不肯再去了,“不成,村裏這麼多大個子,你咋就光找我?找個力氣大的人不行嗎?”
李道士嘴皮子抽搐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陰冷,
“再多人也用,棺材裏的人選了你,就隻能讓你推!”
我感覺這李道士話裏有話,還沒回過味,就被他一把扣住胳膊,強行扯到了棺材前麵。
我是一萬個不情願,可架不住李道士力氣大,他抓著我的手,直接朝棺材上一按,而且還往前推了一下。
還真別說,我這手剛搭上去,棺材就自己移動了一截,很順利地掉進了事先給傻子挖好的大坑。
我縮回手,怔怔地看著掌心,心裏卻在盤算,難道小爺天生骨骼精奇,小小年紀打通了任督二脈,有神力了?
八個人都搞不定的棺材,被我這輕輕一拍,它就下去了?
這……
不管咋說,棺材肯“下地”,對我也是個好事。
隻要傻子肯入土為安,他肯定不能再找我。
就在我沾沾自喜,自以為“神功大成的”時候,送葬的人卻再次遇上了怪事。
“握草,這紙錢怎麼點不著啊?”
有個正在點香燭的村民罵了一聲,把手裏的一大堆紙錢舉起來。
“怎麼回事?讓我看看!”
李道士聞言,臉皮子頓時一抖,急忙走過去抓起了那把紙錢,走到背風的地方點燃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焰很猛,紙錢也是幹的。
可李道士把紙錢湊到打火機上麵點了半天,那紙錢就是死活燒不起來!
打火機怎麼可能點不燃紙錢?
“天兒這麼冷,指不定是受潮了吧……”
盡管二公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我卻曉得在他平靜的臉龐之下,內心必然已經湧起了無數的緊張。
事出反常必有妖,二叔公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看不出古怪?
而且我家做的是香燭生意,還從沒有聽說過紙錢受了潮就點不燃的道理。
這些事,大家心裏其實都很明白,可是誰也不願意說出來,喪禮上的氣氛格外古怪。
“換我來試試吧!”
一陣沉默之後,村裏的殺豬匠陳四主動走出來,大大咧咧地摸出自己的打火機,從李道士手上搶過了那堆紙錢。
我們全都把目光鎖緊在了那堆紙錢上,關注著事態的動向。
啪嗒!
隨著一聲脆響,打火機在陳四的手心裏綻放出幽綠色的光,可正要靠近那堆紙錢,一陣陰風吹過,立馬就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