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阿蠻哥都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府上也都是布置的簡單,而現在,卻是多了很多花花草草,想必是雲姐姐的功勞。
紫陌出門迎接的欲晚,她仍舊是一幅淡淡的樣子。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主子們什麼樣的性情真的會影響到身邊服侍的人,欲晚轉身看了看一臉傻笑的喜鵲,頓時扶額感歎,作孽呀。
雲姐姐倒是豐腴了一些,不過也是依舊窈窕,但跟以前比起來,卻是大有不同,整個人容光煥發。
“雲姐姐些許日子不進宮了,倒是苦了欲晚夜夜期盼你們能聊以慰藉。”欲晚打趣道。
其實,這也不怪她們不來宮裏看望她,隻是宮裏的規矩繁瑣,實在麻煩,再加上那段時日含煙有孕在身,她一直都在全心照看,最後,含煙難產生下如意離開,她也是沒有心情再見什麼人。
如此想來,她們竟然也快是將近一年不曾見麵了。
不過看來,她在韓府過的很好,欲晚又猛然想起了關於侯敦的事,想到了孔韋,頓時心裏有隱隱的惆悵。
看吧,命運果然是把他們所有的人都牽扯了進去,就像是一個漩渦一樣,誰都無法逃出。
“欲晚,對不起。”
雲霓突然開口歉疚的看著欲晚,眉眼低垂,隻能看的到她微微發顫的睫毛。
隻是,這件事不能怪雲霓,要怪也是要怪她自己。
欲晚輕輕的別過頭去,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都過去了,他們現在應該過的很好。”
“欲晚,你一直都在幫我和你的阿蠻哥,然後也在幫助含煙和侯敦,你的好,雲姐姐都記得。”
“這些都是個人造化,不全是欲晚一個人的功勞,雲姐姐不用放在心上,眼下,你和阿蠻哥能夠團聚,便更要好好的了。”
欲晚悵然,她和雲姐姐不都是一樣的,才剛和自己喜歡的人相聚便又要忍受分離,也不知道阿蠻哥和衛黎現在如何了。
欲晚想過很多種方法溜到軍營裏去看看他們的情況,但是她親爹每天都把她盯的緊緊的,她也知道,皇宮就是一個巨大的金色牢籠,一旦進了,又那有那麼容易能出去。
欲晚跟雲霓聊了一會便起身告辭,走的時候,雲霓對她說了一句話,讓欲晚思忖了良久。
“等待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相逢,用幾年的時間換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可是等待那麼久之後就真的還能夠再相逢了嗎?
欲晚打來了那個暗紅色的盒子,裏麵是一封信還有一樣東西。
信封上寫著:欲晚親啟
欲晚慢慢展開紙張。
那封信是這麼寫的:
“欲晚: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三哥應該是已經離開了。我也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給你留這封信,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提起了筆。”
“我以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應該是能夠成親的,我當然也不希望會有意外。”
“三哥提筆之前,想了很多,從你六歲的時候對我說的一句話開始一直想到我們終於要成親。”
“三哥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從小就是搗蛋精,背著我打著我的名號不知做了很多壞事,你是不是以為三哥不知道?”
“三哥不是不喜歡你穿女裝,隻是怕。。。”
“十年的時間,這應該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了。”
“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姑娘,也一直活的比較灑脫,不像我。。你該有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人陪。”
“三哥知道,在今後沒有我的日子,你也會過的很快樂。”
“慢慢將我忘了吧。如果有什麼理由,就當是三哥最後對你的要求吧。”
“今生恐不能再見了,這個笛子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欲晚看到最後,伸手捂住整個臉,可是大片大片的淚水還是從指縫中爭搶出來。
如果,你愛過一個人。
如果,你等候過一個人。
那麼你會知道那種心會一起一落,情緒會忽好忽壞的感受。
如果這個人他不愛你,你會不會很失望,你會不會很難過,那你會不會恨他?
可是沒有愛又那來的恨呢。
可是欲晚沒有恨,有的隻是遺憾,隻是心痛而已。
她哭的累了,然後伸手去拿盒子裏放的玉笛。
這隻通體淡綠的玉笛是三哥最喜歡的物什,每次她吵著要的時候,三哥都不會給她,而現在,他卻把他最喜歡的東西留給了她。
她隱約的聽說過,這隻笛子是她娘留給他的,而三哥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娘了。
三哥,你是有苦衷的對嗎?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四萬三千八百個時辰裏。
你是不是也有那麼一瞬間,是喜歡過欲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