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欲晚很不情願,但也隻能點頭同意,阿蠻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或許他隻是想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吧,可能現在還不是時候,誠如阿蠻哥所說。
欲晚回到家裏,待了幾天,一直不敢去滿香堂找雲霓,原來一直想知道真相的她在得知真相後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沒有那種撥開雲霧見日出的感受,她也終於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求一個結果的,或許留在最美好的回憶裏才是最好的結果。
想到這裏,欲晚決定去看看雲霓,不,應該說是嵇遙,如果她了解阿蠻哥,也應該知道他做出這個結果應該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雲霓自從那天過後就沒有在會客了,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等著欲晚帶來消息,欲晚敲門進屋時,雲霓披散著烏發,一身素色衣服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一時間欲晚又打起了退堂鼓,誠然,她和阿蠻哥有那麼多年的情誼在,肯定會站在他的那邊,可是雲霓是個好姑娘,等了他這麼多年,找了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要告訴她不能相見,不可相見的殘忍消息,欲晚於心不忍,本來,在他們感情的世界裏,她隻是一個局外人,可是,她這個旁人卻要充當這個感情的殺手。
雲霓迎上來,拉著欲晚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欲晚輕輕側頭,雲霓拉著欲晚往裏走去,欲晚看著雲霓的背影,咬著牙說道,“雲姐姐,阿蠻哥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想你應該理解。”
前麵帶路的雲霓突然停了下來,半晌沒話,欲晚也隻好待在原地,等待著雲霓開口,一會,雲霓繼續拉著欲晚走到裏屋,欲晚坐下,雲霓自顧自的從臥室裏拿出一個箱子來,那個箱子欲晚記得,她上次裝醉的時候就看到過了。
雲霓一直沒話,拿出鑰匙把箱子打開,欲晚就在一旁看著雲霓的動作,箱子打開後,雲霓從裏麵先拿出了一本發舊的小冊子,放在桌上,然後拿出一副卷好的畫卷,最後是那把匕首。
雲霓坐下後,拿著那本發舊的小冊子給欲晚,欲晚接過來,翻開,裏麵是《采薇》的原文,用小篆寫的,筆鋒蒼勁有力,再往後翻,是做的曲譜。
欲晚明白了,字應該是她阿蠻哥寫的,而那首曲子就是雲霓譜的,剛認識的時候,雲霓彈過這首曲子。
雲霓慢慢把畫展開,赫然出現在欲晚麵前的是雲霓的畫像,畫裏的她沒有現在這麼讓人不可接近,裏麵的她一副少女的模樣,笑的很開心,看的出來當時她肯定很高興。
欲晚心下已了然,雲霓笑的淡然,緩緩開口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有遠大的抱負,他想要幹大事,那個時候我們在一起,他就很喜歡這首詩,按理說這首詩其實不適合當時的他,可是他就是喜歡,我原來不懂,最後才懂,那個時候的他早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
欲晚靜靜的聽著。
雲霓繼續說道,“他很會畫畫,可是他從來沒有幫我畫過,也不畫他自己,好不容易他答應幫我畫畫像,可不想,那卻是唯一的一副,或許將會是最後一副,我很後悔,如果我不要求他幫我畫,也許他就不會那麼快就走了。”
“欲晚,你知道嗎,我不難過,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後悔不後悔之說,我慶幸我們愛過,雖然,最後,隻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欲晚,我相信你說的,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但就算是他真的不想見我,我也會一直等下去,一直等下去,因為,遇到他後,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欲晚悄悄的抹淚,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而或許,雲霓根本就不需要安慰,正如她說的,自從遇到他後,她就不是她自己的,她的情感,她的情緒,甚至她的生命,都已經成為了子高的一部分。
雲霓淡淡的笑道,“欲晚,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人這一生中,沒有那麼多機會遇到自己的喜歡的人,而一旦遇上了我就不會放棄。”
欲晚點頭,陪雲霓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後起身離開。
欲晚走在月光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土坡,夜間安靜的不像話,偶爾有一絲微風吹過,驚的樹葉華華的響動。
而欲晚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心心念念的三哥,她是真的動了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