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上說,不要回頭,否則,你要變成石像。
她這一回頭,果真就變石像了。
大腦轟地一下,而後嗡嗡直響,像回音似的。不是沒有想過與AKIRA的再遇,事實上,她曾在腦海裏勾勒了無數遍與他的重逢,隻是沒有想到真的見了,卻是這般不知所措。愣怔了幾秒種,緊接而來的排山倒海般的喜悅淹沒了她,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幾朵淺黃的小花從頭頂的桂樹上灑落下來,輕緩緩地在他的麵龐前劃過,隨後,越來越多的落英灑落下來,紛紛揚揚的,他的臉有些遙遠,一朵小花就能遮去大半,看不分明。鳳夕沒來由地心慌,使勁睜大了眼睛,定睛望牢他,生怕花瓣落過,他的臉就不見了,就像那晚的夢,他在馬路另一邊喊她,她回頭去看,剛看清他的臉,就被來往的車龍阻擋了視線,等車子終於停下來,他的臉就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這一次,也許是夢,也許是真實,她要望牢他,她不允許他再不見了。
嫩黃的花瓣仍在灑落下來,他的臉逐漸清晰分明。他移動步子,朝她走了過來,她仍定定地望著他。他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小跑了起來,然後變成了狂奔。鳳夕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衝到了麵前,周身一緊,唇畔一熱,被他狠狠地堵住,被他狠狠嵌在了懷裏。
全部意識悉數被吞落入腹,他的熾熱眷戀,她的嬌柔繾綣,在這一刻,似乎要癡纏一輩子,她幾乎要相信一輩子這樣癡纏下去,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想起。他是她的吸血鬼,她是他的獵物,被他吸幹了血,俘獲了所有的元氣,就成了他的傀儡,跟定了他一輩子。
他將她嵌得是那樣緊,幾乎要將她硬生生揉進他的身體,合二為一,不再分開。她幾乎要窒息過去,渾身的骨頭痛得不能自抑,卻是那樣快樂。
她伸出手臂,從他的腋下穿過去,環住他。他瘦了。她的手指輕輕劃著他的後背,仍是結實平坦,卻有了些嶙峋,形銷骨立。
“夕夕,你瘦了,瘦了……”他在她的耳後喃喃,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頸,她流淚:“你也是。”
她幾乎要軟在了他的懷裏,他卻放開了她,唇角抿起,眉眼淺笑,問:“我的呢?”
“什麼?”她還是傻傻的。
他不再說話,隻是一手搭住她的肩,纖長的手指輕輕探入她的衣襟。她臉像火燒般紅了起來,卻見他勾起了唇角。他的手指已經勾住了她頸上那根細細的銀鏈子,她低下頭,他的掌心赫然是一顆漆黑發亮的棋子。
她愣住了。
他又問:“我的呢?”
鳳夕機械地拿過手袋,從裏麵掏出一根銀鏈,上麵赫然吊著一顆晶瑩潤白的棋子。她遞給他,他不接,隻是淺笑,低低地說:“為我戴上。”
她聽話地為他戴上。他的頸細長白皙,光滑如上好的白瓷,係上銀白的鏈子,棋子貼著他的肌膚,說不出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