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後院最恢宏豪華的院落——牡丹苑中,幾個外院管事正魚貫而出,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著。
“那肥差又被張管事撈到了,也不知道他如何就得了大夫人的青眼,端午節的宴席才是他包攬了采買,眼看著老夫人的壽誕,又讓他操持酒水禽肉......”一人不滿的道,“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可不是麼?每年老夫人的壽誕所花費的銀子,跟流水一般,朝中公卿大臣們都是要攜帶家眷前來給老夫人祝壽的,今年老夫人上整壽,聽說宮裏都要來人呢......就算是隻辦酒水禽肉,那也不知道能落多少!”另一人把聲音壓得更低,“恐怕夠咱們幾年的辛苦了!”
“哼,他姓張的有什麼能耐?還不是因為他老娘是大夫人的奶娘!他跟著沾他老娘的光罷了!”
“快小聲些,張管事出來了。”
......
果然,話音剛落,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闊步從裏麵走出來,眾人趕緊抱拳見禮,上前奉承——
“張管事,恭喜恭喜啊!”
“都是仰仗諸位提攜啊!”張管事客氣的拱手道,“小弟已經在雲來居訂了位置,諸位要是不嫌棄,賞臉吃杯薄酒吧!”
眾人心中腹誹,連酒席都訂好了,看來早就得了信兒!枉他們這些人還眼巴巴的想要爭一爭那肥差呢!
“那是自然!”
“雲來居的酒席啊,張管事可是大手筆!以後咱們仰仗你提攜才是道理!”
“可不是麼?也隻有張管事才有這樣的豪氣呢!”
......
眾人繼續扯著假笑奉承著,張管事看到眾人笑臉裏麵嫉妒羨慕的神色,很是受用,於是他便如眾星拱月一般,被這群管事們簇擁著去了雲來居。
牡丹苑的暖閣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正坐在榻上,手撐著頭,雙目微閉,臉上浮現出一抹疲憊之色。
另外一個老嬤嬤站在她身後,輕輕給她按摩著頭部。
那婦人一身暗紅色華服,上麵用金線秀出的福紋,異常華貴端莊。
國公府中能夠穿這樣華服的人,除了老夫人,自然就是這位國公府世子妃——秦氏。
作為國公府現任的當家主母,秦氏即便隻是見見外院的管事,也是華服大裝,頭上八尾金釵,額頭垂著殷紅的瓔珞,渾身珠光寶氣,一身華貴的裝扮,讓人不敢仰視。
“多謝夫人。”老嬤嬤一邊給秦氏按摩著頭,一邊輕聲道謝,“這麼多年,多虧了夫人照應奴婢那不爭氣的兒子,他才能置下些產業,娶兩房媳婦,過上了讓人羨慕的好日子。”
秦氏睜開眼,“嬤嬤這是說哪裏話?你是我的奶娘,張管事是你唯一的兒子,我待他,自然比別人寬厚些。再說了,這也得是他做事穩妥,我才敢把一些事兒交付給他。”
“跟著夫人,真是奴婢的福氣啊!”張嬤嬤繼續說道。
秦氏擺擺手,“對了,安然給老夫人請安,回來了嗎?”
“老夫人慣常是要留三小姐用早膳的,恐怕沒這麼早回來。”張嬤嬤回答道。
秦氏臉上露出一些滿意之色,“雖然老夫人一直對我不冷不熱,但對安然還算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