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蘇葉的出現隻會如石子落入平靜的湖水上,雖激起了層層漣漪,但終又歸於寧靜。而事實上,他掀起了千層大浪。但是,不是現在。
少女懵懂的情緒終究被即將到來的高考和無望的未來所磨滅。沒有連續在地鐵上遇到蘇葉,也慢慢的沒有期待。隻是偶爾在周末互相問候。
“這個星期怎麼樣,有沒有進步。”
“努力了,感覺良好。”
“不錯,小姑娘,繼續保持。”
我們的關係沒有進步,而我和另一個人的關係卻急劇惡化。一個我把他當成鐵哥們的人——齊文。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齊文的嘴邊帶著冷笑。那笑很刺目,一下能穿透你的眼睛,割傷你的心髒。“真的,你太心機了,顛倒是非黑白,枉我這麼信任你。”這是他寫給我的紙條。
我的手在抖,眼睛有點模糊,嘴角微癢,我輕輕一舔,靠,真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齊文如此針對我。
我和齊文的革命友誼始於初中,當時的我是班委,檢查午休,學校要求每個同學中午必須睡覺。齊文是個學霸,他總是精力充沛,中午不睡覺,狂寫課外作業。我管過他幾次,不聽。我就記名字,班主任就請他“喝茶”。
“班主任又找我。”齊文把我堵在教室門口。
“關我什麼事,我提醒你了。”我抬頭望著他。
“耽誤我學習。”
“關我什麼事,我提醒你了。”我繼續抬著頭,不能輸氣勢。
“你也耽誤我學習。”
我一直抬著頭,脖子很酸。
後來,我和他達成了協議,他教我化學,我中午假裝睡覺。眼不見,良心不會痛。再後來,他教我化學,我中午趴講台上睡覺,他一邊寫作業,一邊幫我記中午不睡覺的人。
終於,我和他一起被班主任請去“喝茶”。但是,我和他的成績都突飛猛進,班主任也沒在追究。熟悉之後,我和齊文一起吃飯,他是個怪人,吃飯都逼著你思考題目。他無數次問我“……這個步驟意思呢?”你問我?我差點哭出聲,居然這麼看得起我!於是我更加發奮圖強。後來齊文說,那隻是他的口頭禪。
中考前幾個月,我又和齊文被班主任請去“喝茶”。“你們在談戀愛?”“就他(她)?老師你太看不起我了。”
我和齊文考上了c市最好的高中,雖然不在一個班,關係仍然很鐵。直到有一天齊文神神秘秘的彎腰在我耳邊說:“煦啊,我感覺我戀愛了。”“哇!這麼……唔唔唔”我的嘴被齊文捂住。“你小聲點,什麼事都沒有,我隻是看著她,我就感覺自己戀愛了。”
接下來,我有點刻意疏遠齊文,畢竟他要談戀愛了。流言蜚語對我來說沒什麼,但對他來說……我連著三天沒有和齊文一起吃飯,他沒有問我原因,也不再找我。
但是這次,齊文頻繁的找我,不是教我題目。而是——罵我。我從來不知道,他除了學習還擅長汙蔑人。我佩服他,學習能卓有成效,傷人也能直戳人心。
很多年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在阿顧家的陽台上陪他喝酒,準確地說,看他喝酒。
半天,他憋出一句話“我哥們失戀了。”我拎起包準備走。他攔住我,我瞪他:“哥們失戀,你這麼傷心?”“很難受,不相信愛情了。”我拎著包走到了門口:“矯情!”
“不想聽故事?”阿顧開了瓶啤酒,遞給我,又拿了回去。“你不能喝,就看著我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