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心地看著他的胡子,突然很想把它們都揪下來。
實際上,我確實那麼做了。
他沒想到我一聲不吭就動手,而且直衝他漂亮的胡子而去。加之我的速度太快,竟然得手了。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他痛呼一聲,甚至忘記了繼續假笑,麵色黑沉,滿目猙獰的向我撲來,周身淩厲的罡氣好像要把我撕碎。
痛失愛胡,大丟臉麵的他放棄了引誘我,或是我的毒為他所用。
見他動了,其他人對視一眼,也一擁而上。
可能是我這幾天殺他們的人太多了,氣得他們紅了眼。那些老家夥竟然不顧道義圍攻我。
我狼狽的騰挪躲閃,幾乎來不及使用毒藥。
這樣下去,我必敗無疑。
鮮血已經染紅了我的白衣。我分不清那些是我的血,那些是他們的血。
真是狼狽啊,我想。
我身體後仰,閃開一個橫踢,來不及停頓,又一個翻滾躲過身後襲來的暗器。可惜還是劃破了我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
但是從我麵前攻來的手掌,卻是無論如何也閃不開了。
鷹爪般枯瘦卻充滿力量的的手帶起一片尖銳的氣流,直取我的咽喉。
手還未到,就感到了那種強大的讓人心驚的功力。來者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我要死了吧。
可惜啊,我還那麼年輕。我才十四歲,我還沒有嚐便天下的美食,我還沒有收徒,還沒有把師傅留給我的毒術留傳,還沒有長成像師傅那樣貌美如花的女人,還沒有去祭拜她的遺體,還沒有回到毒穀看一眼師傅生前的居所,還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有多少個還沒有,那個鷹爪就停了下來。
我愕然。
我可不認為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尤其在,那個手掌的主人還是那個被我拔了胡子的長眉老人時。
我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長眉老人下巴上血淋淋的,幸存的幾縷胡絲可笑的翹著,眼睛裏的憤怒逐漸轉為驚駭和恐懼,鷹爪幾乎碰到了我的喉嚨。
他的肩膀上搭著一隻手。那是一個落魄的男人的手。他的發絲糾結在一起,打滿補丁的衣服幾乎看不出原色。
我呆滯的和男人布滿血絲的眼對視,心中想,這莫不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