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楚坐起身來,還有那麼些驚魂未定,不過她隻是麵上有點蒼白,並沒有其他過激的情緒。
但是蕭讓還是氣得血都湧上了頭。
帶她來的是他,讓她和蕭錚單獨談談的也是他,若是他再晚來一會兒......他想想都恨不得嘔出一口血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不說舒楚會不會恨她,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她把兩隻手從前麵伸進了西裝的袖子,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她的淺藍襯衣已經被撕破大半,但是這樣一來還是能夠完全掩蓋住外泄的春光。
蕭讓轉身就看見那個不省心的東西還在那裏笑,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立馬眼中的冰雪都要席卷成風暴,把人冰凍三尺。
蕭錚還是無所謂的樣子:“這還是你第一次打我呢,哥。”有些淡淡的驚奇,但是神情語氣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但是舒楚拉住了想要上前的蕭讓,聲音還是那樣的幹淨純粹,隻是因為之前的驚恐有些淺淺的沙:“送我回去吧。”
蕭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側過頭對著蕭錚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清淡:“蕭錚,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這一次,我不會再包庇你。”
蕭錚並不在意,隻是死死盯著舒楚,她怎麼能還是這樣冷淡?還是能夠這樣的無動於衷?隻一瞬間,他甚至還能感覺帶她瑩潤肌膚的觸感,還能嗅到她身上淺淡的誘人沉迷的幽香,她卻用最快的速度抹平一切,仿佛雲淡風輕,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
舒楚避過他的目光,現在,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這個蕭錚,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蕭錚。
蕭讓輕托著她的手肘,兩人一起向外行去,他想要擁著她的肩,攬她進懷,甚至給她一個輕輕的安慰的親吻,但是他不能,也不敢。
她嚇壞了吧?畢竟是個女孩子,即使她麵上若無其事,但是他隔得近,能夠感覺得到隔著兩層布料的掌下的肌膚的顫抖。
讓人又痛又憐。
一脫離蕭錚的視線,舒楚微微一動,不著痕跡的就避開了蕭讓的手,他嘴裏泛起苦澀,而後又不禁想到,好像認識她以來,除了想起這個女孩子的時候不自覺的會心一笑,就隻有苦澀這個情緒最多的圍繞著他,像是甜蜜的負擔,柔情的枷鎖。
蕭錚坐在地上良久,突然笑出聲來,聲音越來越大,仿佛不能自己。
嗯,他現在在她的心裏,大概就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可就是這樣,她也不肯恨他。
他笑得癲狂,卻漸漸帶上哽咽,喉嚨中微微發出低鳴,像是垂死野獸的低吼聲,他微向後,靠在實木的桌子上,一隻手蓋住了那雙張揚的鳳眸,其中情緒無人可探。
陽光灑進來,為他鍍上一層鎏金色彩,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神像,俊美桀驁,有著天生的高傲。
他止住笑,唇角高高揚起,卻是無比悲傷的弧度。
今天天氣真好,他想。
“停車。”
蕭讓本來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想著一定要把蕭錚送走或者是嚴加看管起來,要不然就送回蕭家老宅,望著家裏的長輩看著他一點,他這個弟弟,是真的瘋魔了。
以蕭錚的驕傲,能夠做出強迫舒楚的事,也是真的被逼得沒辦法,要瘋了吧?所以就像是關在籠子裏的困獸,拚了命的想要出去,即便是明知道前方是一條絕路。
他是恨透了她,也是真的愛慘了她。
這一聽到舒楚突如其來的話,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上車以來舒楚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不得不慎重以待:“怎麼了?”
“前麵是商場。”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她還穿著蕭讓的西裝外套呢,之前沒要衣服是知道錦繡園肯定是不會有女人衣服的,說了等於白說,要人送去錦繡園還不如出來在路上買一件,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那裏多呆。
離開的時候身後如芒在背,她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是蕭錚,但是到底是沒有回一次頭。
蕭讓立馬就反應過來,不免有些懊惱,若是平時他怎麼會想不到這些細節,要是舒楚就這樣回學校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光是別的人指指點點的眼光就不該是舒楚受的,是他沒有考慮周到......
“你等一下。”
他說完就下車,舒楚想著自己這個模樣也不太適合出去,也就安安靜靜的等在車裏,說實話,蕭錚做的是一碼事,她還不會是非不分的把過錯歸到蕭讓頭上,他已經萬分後悔了,他甚至還踢了蕭錚。畢竟沒有人想到蕭錚竟然會頭腦發熱想要對她......不過還好,隻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