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群山於白日裏的巍峨更添三分猙獰,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也掩蓋了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絕密之所。
溫知禮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四肢牢牢被特製合金扣在上麵,分毫動彈不得。明晃晃的燈光正正的照進他的眼裏,瞳孔有著細微的擴張收縮,他已經好幾天未曾閉眼了,囚禁他的人讓他無法入睡,長久的疲憊以及不間斷的反複詢問很容易就會摧垮一個人的心理防線。但是多年來高強度的訓練以及豐富的雇傭兵生涯的經驗,還是讓他保持著心中的清明。
有關於那份文件,他是一字不會吐露的。
因為那是他保命的王牌,最重要的是,這個唯一的重要的籌碼,可以讓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隨意妄動,以免他“狗急跳牆”。
他嘴角笑意冰冷。
不是不疑惑的,要知道,他可是為蕭家辦事,任務本就是絕密,得到記載了核心數據以及名單的文件也純屬機緣巧合,也許有別的勢力知道他手中文件的重要性,但是具體的內容以及相關的計劃他相信不會全部泄露。
他拿到文件馬不停蹄的就回基地複命,結果就在基地不遠的地方落入別人的網中!他會被抓到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定然是內部出現了問題,但是相信能夠接觸這個計劃的都是蕭家的嫡係,而到現在,他已經被抓來不短的時間了,但是蕭家的人竟然還沒有找到他......看來,那個人隱藏很深,若不是燕家的人,那麼很有可能,那個人就藏匿於蕭家高層!
隻是,若是他的話,不會用這麼“溫和”的挖掘情報的方式,對方一定知道他的雇傭兵身份,那麼,為什麼不刑訊逼供?他可不相信是對方心慈手軟......
溫知禮心存疑慮。
門口傳來聲響,燈光驟然回歸正常亮度,溫知禮因為不適應眯了眯眼,他有預感,這次來的是正主兒!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本事能夠把他溫知禮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來,還在蕭家的追查下掩蓋得滴水不漏的是何方神聖!
他倒不是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有多大的分量,隻是他手中的文件,憑借著蕭家那位大少的重視程度,還有蕭三少的脾氣,怎麼能容忍有人虎口奪食?那不是活膩歪了?所以蕭家是絕不會放棄他溫知禮的!
這個也是他不開口的原因,他要是說了,也就真的活不了了,這些人放過他,蕭家那邊也不會讓他有好下場的!
隻是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他的所有神思瞬間凝固。
“......三少。”久未開口,他說話時沙啞至極,甚是艱難。
溫知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蕭三少怎麼會抓他?這是......試探他的忠心?還是......狡兔死,走狗烹?
蕭錚邁步走過去,臉色無波,沒有平日裏的笑容,反而帶著幾分肅然。
“三少,您這是?”
蕭錚坐在溫知禮的對麵,直接問道:“我手下的人說你不肯說出文件的下落。”
所以他親自出馬。
“三少您這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就是您手下的人,文件也是您指定的任務,東西我自然會交給您,又何必......”
何必大費周章抓他?豈不是多此一舉?還是說為了掩人耳目?
“玩這一套很有意思?”蕭錚極是不耐的打斷他,麵上帶上慣有的能把人踩進泥裏的輕蔑嘲諷:“你是我養的狗,但是你心太大,上次我哥過問了你關於本H計劃的事,怎麼,就想要背主了?想著靠著那份文件提高身價兩頭賣好?想要左右逢源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溫知禮眼眸因著驚懼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瞳孔宛若針尖大小,裏麵是蕭錚高高在上的冰冷倨傲的臉。
但是不過片刻,他就強製鎮定下來。
富貴險中求!他不過就是想要一搏!
他刀口舔血這麼多年,不過就是想給自己的兒子掙一個光明前程,攢下一份家業,也想安穩的活這後半輩子!
但是蕭三少是什麼人他在他手下幹了這麼久,也明白幾分,入了泥淖這輩子就別想脫身,蕭錚可不是慈善家......但是他不想在黑暗裏為蕭家賣命一輩子見不得光,所以他就想能不能趁這次機會在蕭大少麵前露個臉有份功勞,他知道這位和蕭錚性格截然不同行事風格也南轅北轍的大少,不會太過在意苛求他溫知禮這種小人物,有了那份文件,說不定就能換回後半生的自由......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把心中奢念付諸行動,就被這位心思狠絕,手段酷辣的三少給雷厲風行的抓起來了!
“三少說笑.....我怎麼敢有那種心思,我......”
他說著就說不下去了,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蕭錚的性子,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既然他已經這樣認定,那麼溫知禮真正的想法已經不再有任何價值。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耗,現在趕快說文件的藏匿地點,我心情好或許會給你留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