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送份大禮(2 / 2)

燕冬眸中帶著些譴責,隨後又按捺下去,恢複成一貫的沉默恭敬:“我話說得不太中聽,希望舒小姐海涵。”

“走吧。”舒楚眼睫抖抖,有些難得一見脆弱:“我理解你這是關心則亂,比起來,我好像就是太過沒心沒肺了?隻是......”

隻是什麼呢?她沒有說。

也許,一刀兩斷的幹脆利落比起拖拖拉拉的牽扯不清,帶給他的痛苦會少一點吧?

但是她到底還是不忍心。

燕冬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車一直開往了公寓。

“舒小姐,九少就在裏麵。”燕冬站在臥室門口,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嗯。”

她推開門,一眼就望到了床上躺著的燕雍,他靜靜躺著,沒有了平日裏的氣勢淩人,唇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整個人像是黑白二色構成,簡單到了極點,就成了世上獨一無二的驚豔。

她走過去,心裏空落落的,抖著手指接近了他,在感受到溫熱的呼吸的那一刻,驟然放下繃得緊緊的心弦。

她閉上眼,聽到心裏重重的歎息。

環顧四周,他的臥室如他的人一般,深沉的黑,清透的白,簡單大方的設計,處處神秘雍容,但是未免太過冷清。

明明她的臥室還有公寓裏麵其他地方的設計都是自然優雅,甚至還是帶著溫馨暖意的......又是因為她吧?

隻是燕雍,你太好了,好得這個得到了你全部眷顧的女人都有了深深的負罪感,若是把你牽扯進她的一堆亂麻中,她的剪不清理還亂中,那就真的是她不知好歹,罪孽深重了。

她隻是怕你後悔。

你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覺得不值得,那麼對你來說,多可惜?

她握住他的手,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舒楚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遇到事情竟然就隻會哭泣,可是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傳達她心裏的那些情緒,因為現在,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辦法弄清楚自己的想法感情了。

從那天跟蕭讓跳舞之後,有些隱隱的猜測浮出水麵,以前的事情想起來同樣的有很多的疑點,她卻從不敢深想,她有預感,有些事情一旦重新提起,尋根問底,那她收獲真相的同時......

會有一場顛覆。

也許一切都會推倒重來。

那個時候,也許會是新生,也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毀滅!

她的視線模糊,一股股的悲痛湧上心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麼,就感到有人輕輕拭去她的淚水。

“你在哭什麼?我可不可以想,這是因為......我?”

燕雍的聲音低低的滿是沙啞,舒楚抬起眼,這個人,就算是病中,臉色蒼白,身體虛弱,但是還是有無人能及的強勢孤傲,眼中的光芒淩厲逼人,深深地看著她。

她慌張移開視線:“你醒了?”

而後懊惱的咬了咬唇,這是什麼蠢話?她的冷靜去哪裏了?

“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醫生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他說著頓了頓:“不過,我現在倒是餓了。”

“你還在生病,怎麼能讓醫生走,我現在就讓燕冬把醫生叫來。”舒楚有些生氣這個人的不顧惜自己,他照顧她照顧得這麼好,怎麼輪到自己,就變成這樣了?簡直是任性妄為!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再說了,醫生都說了我吃完他開的藥,好好的睡一覺醒過來就差不多了,你把他叫來也沒有用了。”

燕冬......那個人還真的是避重就輕,一語中的的高手啊,說一半留一半,還是那態度......

“沒事就好。”她掙了掙手。

“你去哪兒?”

“不是說餓了?我去做飯,正好我也沒吃。”

沒多久,舒楚就端著兩碗粥上來了:“這種時候,還是吃得清淡點好了,有助於身體的恢複。”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粥,是有著一種膠著的東西在緩緩流淌,默契融洽,不容得旁人的丁點兒打擾。

天色漸晚。

夜幕一點點低垂,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公寓樓下的一輛法拉利靜靜地停著,蕭錚坐在駕駛座,眼睛一直看著樓上的燈光,眸深沉無比,泛著刻骨的寒意。

打火機在他的手裏拋上拋下,玩轉自如,樓上的燈光終於熄滅,他眸中的最後一點光芒也歸於沉寂黯然。

他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紅色的火苗照亮了他掩蓋在黑暗中的臉,俊美的輪廓帶著冷飲冰霜的鋒利寒銳,唇角挑起一個漠然的弧度。

他輕輕吸了一口煙,慢慢的抽完它,而後把剩下的煙頭彈進路邊的垃圾桶,猛然踩下油門。

既然這樣,那他就送一份大禮給燕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