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舒楚才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這個看臉的世界,她也真是醉了……
明明是開在黃泉路上,忘川河畔的代表著死亡與災難的赤紅如血的彼岸花,她卻在茶香雲渺之間看出了聖潔與飄渺……
真是……眼花了吧。
燕雍那妥妥兒的是一個妖孽啊!
剛才隻不過是氛圍太過美好靜謐,所以一時錯覺而已。
舒楚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坐在燕雍的對麵,發現燕雍輕飲一口之後,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整個人像是玉山傾倒一樣背靠在沙發上,仿若置身雪海,墨玉的眸望過來,像是純淨中孕育出的極致的魔魅。
舒楚呼吸微微一窒,繼而別開目光,不再看那個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蠱惑的妖孽,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輕輕喝了一口,隻覺口味涼甜,鮮爽生津,心中暗讚一聲。
“怎麼樣?”燕雍問道。
舒楚伸出大拇指,唇角上勾:“很棒。”
燕雍眸色深深,眼尾的線條因為主人的愜意彎起優美的弧度:“你喜歡就好,要是還想喝,之後我讓人給你送去。”
舒楚搖搖頭:“算了,要我親自動手也太為難我了,以後我要是想喝,不還有你嗎。”
她隨口一說,確實不過是因為想著自己泡茶太麻煩,她又不是愛茶的人,不過是適逢其會的嚐了一下燕雍泡的茶,在覺著確實不錯的情況之下,順帶著隱隱拍一下燕九少的馬屁好了。
燕雍倒是實實在在的吃了一驚,這個呆呆的木丫頭,現在是從哪裏學來的“甜言蜜語”?
可是一看她平淡的神情,就明白自己這是想多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不過何必計較那麼多?反正這話他聽著確實覺得舒服又順耳,感覺熨帖極了。
萬事有他,她自是不必多慮。
於是燕雍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這話……說的不錯。”
舒楚一見燕雍表情不明的樣子,總覺著他話裏有話,但是一時之間又弄不懂他什麼意思,想了想還是拋諸腦後了。
她可是有一招殺手鐧,保準燕雍今天不會對她發火……的吧。
想到就做,她盯著燕雍,眼眸星爍:“燕雍……我,我……”
燕雍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揚起一邊劍眉,有些戲謔,有些興味:“怎麼,有話就說,這扭扭捏捏的我可就當你在撒嬌了。”
舒楚本是打定主意,但是事到臨頭不知怎的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那個東西……他會不會喜歡?
她本來是有點打退堂鼓的,要不然……就算了?
但是燕雍竟然出言調笑她,這一激,舒楚咬咬牙,伸手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茶幾上,往燕雍那邊推了推。
燕雍早在她拿出盒子的一瞬間就僵住了,眸中一派波濤洶湧,他簡直是耗費了極大的精力才抑製住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極力維持平靜,但是看似無波的語調中是掩蓋不住的微微的顫抖,顯示他並不平穩的心理波動:“這是什麼?”
是……他以為的那種東西嗎?
舒楚也有些出離的緊張,也不知道這種不甚名貴,亦不是絕品的東西能不能過得了他的眼,也不需要他怎樣,隻要別冷嘲熱諷,視如塵埃的就好,畢竟也是她的心意,不過是經濟條件不允許她買太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