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劃破天際的那個時間點,那一抹黑暗還能看到的點點破曉之光,此時此刻卻在西景的眼裏成了揮之不去的痛苦記憶,因為眼下的她正抱著一個剛剛出生才幾天的女嬰徘徊在這個充滿淚與血的孤兒院門口,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
選擇一個不為明顯的角落,再次裹緊那個繈褓,並在旁邊放了一個很顯明的布袋子,裏麵裝了很多錢和一張能證明其身份的字條,還有嬰兒手上一條獨特個性的水晶手鏈。
西景管不住眼底漸漸升起的眼淚,隻能讓它蓄滿眼眶,用這雙浸在水裏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正安然入睡的小小可人兒。這真是一個讓人覺得可愛至極的孩子,是一個讓人無法狠心丟下的精靈啊。那一根長長的分明的睫毛輕輕柔柔地壓在紅紅的臉頰上,那張小嘴還時不時地鼓動鼓動,小小的紅紅的粉嫩舌頭還對著外麵的空氣淺淺地舔舔嘴唇。
西景的心痛不欲生,眼裏的淚水還是控製不住地劃過了粉飾的臉龐。
寶寶啊,你才出生幾天,這時的你是應該沒有任何思想跟記憶的,可是為什麼看著繈褓中的你,熟睡得像個天使,詳和靜默,可愛,任何外在的事都不用管,也不用管自己睜開眼睛後看到的人或經曆的成長旅程,永遠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吃喝拉撒,我的心裏還是湧出無限的心疼跟不舍,才相處了幾天的你還是有讓人無法忘卻的力量。可是你現實的命運卻無法逆轉,還是隻能被無情的拋棄,孩子,對不起,你的性別造就了你出生的命運,你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要怪就隻能怪這個社會,還是那個男男為主的封建社會,那個豪門世家選擇的結果,也許這一切都是你的命。所以我隻希望你能健康並堅強不屈的長大。以後要走的路全部由你自己決定,也許,對於我們那就是一個機會,不管以後你以何種心態麵對存在你身體內的這些記憶那也都是屬於你獨有的,你就鐵錚錚選擇堅強選擇樂觀去麵對生活吧,這樣也會成為一個幸福的孩子的。
西景透過隱約委婉的路燈最後再深深地看了一眼,猛然起身,絕決地離開了。
回到旅社的西景看著坐在窗邊的那抹陰鬱的影子,麵對這件揪心的決定任哪個母親都是無法正常呼吸的,雖然有成千上麵的理由,不過怎麼看都隻是借口。
“西景,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孩子,這樣的命運該怪誰?該怪那個男人,還是該怪我自己呢?我的肚子不爭氣,沒有懷上男孩。但是這生男生女是由那個男子決定的,為什麼要有這樣的結果,還是怪我當初不忍心,應該不讓她出生的,這樣我們也許都不會有這樣的苦惱跟痛苦。就這樣拋棄,我覺得自己好壞,太壞了。或許那時我就不應該選擇那條路,成為那種待價而沽的商品。”美貌如花的臉麵上卻梨花帶雨。
“路路,別想了也別哭了,越想就越痛,越痛就越想哭,當初就不該由著你做那樣的一個決定,還沒有見到麵的人就談不上會有那麼強的視覺衝擊才不會產生感情,雖然才短短幾天,你的眼睛裏已經蓄滿了藏不住的情愫。這樣的你該怎麼辦?怎麼學會遺忘啊,我們現在都走到了這一步,為了當初付出的艱辛,你進入到了這個圈子,剩下的你隻有出人頭地,光芒萬丈才行啊。所以你就必須忘了生育孩子的事,忘了你沒有擁有這樣的過去,你的背景身世隻有空白,幹淨,無暇。隻要幾年你成功了,便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不用再管其他任何言語攻擊了,現在我們唯有拚盡全力做自己規劃好的事,不然你所有的付出就會失去意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自己更強大,比以前更出彩,這樣那個孩子才不會平白受了這樣的出生跟分離,等有機會的時候就把她接到你身邊,再好好補償她。”西景隻能輕輕地擁住她,給她一個溫暖而堅強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