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卸八塊,這也太狠了吧。安小俞直覺毛骨悚然,她再轉眸看向那個跪在地上早已傷痕累累且滿身鮮血的中年男人,他的一條斷臂還躺著他身側,而那條手臂更是被人用刀劍刺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此等血腥慘狀,讓安小俞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知道自己又在多管閑事了,但這種場麵她終究還是不忍看到,於是便嚐試去勸說道,“這人要是真的作惡多端,罪該萬死,那你們給他一個痛快也就罷了,又何必這樣折磨人呢!”

“給他一個痛快?哼,哪能這麼便宜他!”那個手執長劍的青衣男子嗤笑道,然後又低頭對那個斷臂缺手的中年男人說道,“想當初你們教中之人將我師妹活活地折磨死的時候,可有想過你們也會有今日?哈哈哈……”

那青衣男子說著說著竟然還哈哈大笑起來,麵容扭曲,相當詭異。

“可是……”

“姑娘不必跟這些人多說,我鐵某人今日落在這些人手裏,也沒想過能留個全屍。”

安小俞待要再勸說,不想那個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人命,並自稱鐵某的人此時終於開口說道。隻是那聲音沙啞難聽,並且說得非常吃力。

安小俞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這個血淋淋的黑衣男人,再看一眼旁邊這幾個被仇恨奪去了理智的人,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惡人做惡事,的確是會令人唾棄,令人不齒,可是你們呢?難道因為惡人曾經做過惡事,你們就能將這些惡事都通通加諸於對方身上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這樣用的嗎?惡事就是惡事,斷不會因為做的人不同而變成了好事,不是嗎?”

她一連問出了三個“嗎”,將對方那四個人都問得啞口無言,因為在她的理解和認知範圍裏,任何會虐待人或動物的人,心理都有問題,得治。

那四個人都愣住了,均沒想到一個看似弱質纖纖的女子竟能說出這番說話,但是他們對付這些邪魔外道之人一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更何況最近他們還越發猖狂,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所以今日他們定然不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魔教妖賊的!

“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姑娘要是不認識此人,那麼還請就此別過吧。”那年長點的人說道,口氣已不複剛開始時的友善。

可安小俞還是馬上拒絕了,“不行,你們要麼就一劍把他給殺了,要麼就把他給放了,但絕不能這樣活活折騰人!”

“嗬嗬,姑娘好大的口氣。”那青衣男子嗤笑道,眼中充滿不屑,接著,他便揮動手中的那柄長劍,這次他瞄準了斷臂男人另外那條尚算完好的左臂,準備讓他廢得更徹底一些。

安小俞見狀,立馬用腳尖踢起腳邊的一塊小石塊,那小石塊便迅猛無比地向著那青衣男子的劍尖射去,精準無誤。

隻聽見“當”的一聲,那柄長劍的劍尖便被應聲擊斷。而那塊去勢極猛的小石塊卻並未因此而停下來,竟直直地射在了十米處的一棵大樹上,整塊沒入了樹幹之中,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那青衣男子“哎喲”了一聲,直覺虎口劇痛,握著劍柄的手更是被震得五指都伸了開來,接著哐當的一聲,斷劍跌落地麵。

見狀,那幾人的麵色皆變了幾變,然後麵麵相覷,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