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柳二荀睡的很不踏實,可以說,根本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隻要稍微閉上眼睛,大腦就開始胡亂想,一個接一個的噩夢,像是放電影般,一股腦的席卷而來,柳二荀感覺把這輩子的噩夢都做完了。
一晚上都不敢閉緊雙眼,實在熬不住,閉上睡著之後,也會被噩夢嚇死,而且做的噩夢大多來自小時候父親講的故事,也不知道是柳二荀的父親講的太深刻,還是怪自己記憶力太好,夢中的情景,真實的嚇人。
尤其是有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沒有穿鞋,赤裸著雙腳,那雙腳,柳二荀記憶猶新,分明是死人才會有的腳,烏黑臃腫,沒有一點血色。柳二荀瞧不見她的臉,被黑發遮擋住了,唯有露出一隻眼睛,眼睛很黑,黑的很空洞,不仔細看,還以為就是個骷髏洞。
那個黑眼睛不斷往外流著鮮血,血液卻不見滴落下來,柳二荀麵對這個女子,腦中回憶不起任何有關於她的片段,卻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兩個人認識,那個女子不斷搖頭,搖的很緩慢,卻一直沒停。
柳二荀低下頭,才發現原來她眼睛裏留下的血液,都低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血不僅沒有溫度,而且還冰涼刺骨,柳二荀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快被她的血給冰凍住。
她還在搖晃的頭,像是要告訴柳二荀什麼,可柳二荀實在不懂他要表達些什麼,柳二荀想對她說話,發現自己說不了話,嘴可以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女子緩緩抬起頭,前麵的頭發,一點點散落在後麵,露出她的臉。
柳二荀看過去,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臉,鼻子都沒有,就是一張平的,可一個洞,那是嘴巴,完全沒有嘴巴的形狀。
嘴巴裏有東西,還在動,那是,柳二荀驚訝的想要呼出聲來,可才想起自己根本發不了聲,而且柳二荀知道為什麼發不了聲音,因為自己就沒有舌頭,舌頭在她哪裏,還在不停的動,像是剛被扯下來般。
柳二荀被嚇醒過來,原來是個夢,這句話,柳二荀今晚已經在心頭說了不下五遍,接下來各種奇奇怪怪的夢,真實而恐怖。
太陽終於升上來。
柳二荀起床時,發現太陽已經當空,耀眼的陽光順著窗戶灑落在地板上,估摸著已經九點多了。
好久都沒這麼遲起床,拜昨夜十幾個噩夢所賜,柳二荀感覺渾身酸痛,但是精神格外的好,起來後伸個懶腰,骨頭劈劈啪啪作響,好像許久都沒活動的老骨頭一般。
柳二荀走出門去,史墩已經不在房間裏,定是和唐一雪在一起,柳二荀都不用想,出去後下了樓梯,第一眼瞧見的居然是唐三叔,正是奇怪,平時見他隻有在飯點,飯點之前之後都是消無蹤跡的。
這個時候,早飯已過,午飯還有兩三個小時,他居然就坐在那裏,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柳二荀。
嚇得柳二荀都不敢下去了,可退回去也不是,隻好硬著頭皮下去,很硬生生的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