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望改變命運，那樣你就可以手持利器，斬斷痛苦，斬斷束縛，斬斷規則，獲得自由……”有一道聲音在男孩耳邊響起，聲音猶如一把無形的刀，抵在傾聽者的天靈蓋，直刺大腦。
少年站在平滑如鏡的海麵上，四周各去千裏空無一物，隻有聲音如雷滾滾而來。
“告訴我你心裏最大的不平。”神秘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少年無法躲避無法沉默。
“窮！”
少年語音還沒落下，兀地一陣天旋地轉，海麵呈垂直狀，他朝前直墜而下，淩亂的頭發在風中亂舞，t恤短褲似乎下一刻就被扯碎。
少年背麵是天空，正麵是海麵，他沒有害怕，表現得很平靜，像一條破空飛翔的小龍。
“你的俠道是什麼？”
“掙到足夠的錢然後天天宅家裏。”
少年剛剛說完，就狠狠撞上一麵看不見的障壁，刺目的鮮血慢慢淌暈開來。
係統毀滅又重新啟動的畫麵閃過……
少年盤腿坐在地上，他的麵前是塊高清又巨大的液晶顯示屏，屏幕裏是一位古代著裝的紅衣少女，保持著跟他一樣的姿態，腿上放著一把兵器。
“我叫功夫姬。”
“我叫龍李。”
“這是你隻有一條生命，大型角色扮演，多人在線的未來武俠遊戲。”少女開口輕聲道，“剛剛創建角色失敗，我們重新來過。”
“我拒絕。”少年開口道。
“為什麼。”少女不解。
於是，少年原地蹦躂起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盯著少女，嘴角開始開始上揚，弧度越來越大。
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在少年身上慢慢散發：“我最想做的事之一就是在夢裏按自己的意願行事，終於做到了，哈哈哈……”
“哦，是嗎？”少女來了興趣，“這不是夢。”
“那又如何？”
“我能定你生死。”
“說不得也要反抗一下。”
“蜉蝣撼樹，何其悲哀。”
“這是我的自由。”
“有理。”
功夫姬閉目，吸氣，睜眼，起身，伸手，武器出……
龍李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心口，無聲單腿跪地，他看見顯示屏破碎如雪片，少女從世界的那頭而來，一步就跨越萬水千山，遮擋了光明帶來黑暗。
龍李普通又平凡，對世界是咬著牙不甘心不妥協的態度，於這一刻戛然而止。
如果是夢，怎麼會痛到不能呼吸？
如果不是夢，那是什麼？
龍李在眨眼生滅之間又重新站在大海海麵上，水波一圈又一圈無聲蕩漾開來……
天地一片黑暗，龍李隻剩身體輪廓，獨獨這片海從裏到外散發著橘黃的光芒。
“我，死了麼？”
龍李捂著空蕩蕩的心髒，無助地抬頭看向天空黑暗的盡頭。
“沒錯，你現在已經死了。”功夫姬從黑暗裏走出來站在他的麵前，手裏提著一盞燈籠。
“隻是，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死去，不過很快就結束了。”
“我的生命就這樣毫無意義地結束了麼？”
“愚蠢的家夥。”功夫姬伸手，似要摸龍李的臉，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不要這麼倔強，當你還無法主宰命運時，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可以把它踩在腳下的那一天。”
“等不到怎麼辦？”
龍李開始下沉，身體漸漸被海水淹沒，而他渾然不覺，表情有些扭曲。
海水的顏色從橘黃變成了暗紅。
“呃啊……”龍李發出一聲低吼。
“每個人都能找到理由，你的理由你要好好藏好，不要弄丟了。”
“你差的隻是一個機會。”
“你的一生不要有太多的後悔，特別是你覺得那些自己不能有任何後悔的重要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