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非凡吹了吹畫卷上的墨跡,示意謝靈曦和莫雲驍過去品鑒。
“天下四傑本來就是世人的玩笑,現在,大概沒有人會用這種稱呼來稱呼微薇了,因為這樣的玩笑,完全比不上‘方微’這個名字本身。”
“非凡哥,你就別取笑我了。”
謝靈曦被說得不好意思了,她的這些所謂的成就,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如果真說她自己做了什麼,那麼,她確實拚出了性命來做這些事情。
莫雲驍也拿起一隻筆,他想了想,也沾了一些藏青色的顏料,在畫紙上勾勒出了鳥的形狀。
謝靈曦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鳥,成非凡卻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真說有才的話,雲驍大概比我還要讓世人驚訝,都說他是一事無成的風流王爺,但他可是畫了一手好的工筆。”
“哦?”
成非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莫雲驍的畫,他自從勾勒出了鳥的形狀,便開始用沾過水的藏青色描繪灰突突的天空。
天空被畫出了深深淺淺的藍色,有些恍若烏雲,有些恍若藍天,畫卷上的風雲莫測,躍然於紙上。
此時,莫雲驍也若有所思地看了謝靈曦一眼,然後拿起他們簽名用的紫毫筆,把原本的墨在筆洗裏洗掉,留了最淺的灰色,開始勾勒鳥兒的羽毛。
莫雲驍隻是隨意幾筆,海鷗展翅飛翔的姿態漸漸清晰,他中途拿起一次朱砂筆,畫上海鷗猩紅的喙。此外,他隻沾了一次墨,為海鷗點上黝黑的眼睛,最後在右下角寫下歐陽曜三個字。
古代即使是工筆畫,一般也不會如此的真實,既表現了海鷗淩厲的神態,有體現了它最真實的姿態。就像謝靈曦第一次見到莫雲驍的畫時的那種感覺,他的畫,不像是畫作,更像是一副攝影作品。
“微薇沒有誇口,雲驍確實畫了一手好畫!”
成非凡用最直接的方式讚美,他將擺在旁邊桌上他和謝靈曦那兩張用鎮紙壓住的畫拿過來,謝靈曦與莫雲驍的畫,一張是海,一張是海鷗,仿佛遙相輝映。
“如此看來,你們倒像是南海國人了。”
成非凡看著自己的畫作,笑得有些諷刺,有些蒼涼。
“越是容易得到,越不容易看到。”
莫雲驍竟然安慰起成非凡來,謝靈曦有些懷疑,她還沒見過莫雲驍這樣好心呢……
“我曾經離微薇很近,可是那時,我卻沒有看見她……”
莫雲驍說得有些惆悵的味道,雖然謝靈曦知道,他又在炫耀,但是,不得不說,曾經在那個世界,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卻從未相遇,從未走進彼此的世界。而來到了這裏,或許因為他們苦心尋找彼此,才有了今天的孽緣。
“少來!”謝靈曦不搭理莫雲驍的得寸進尺,“非凡哥,畫中可以看到一個人的襟懷,你心胸寬廣,是某些人比不了的。”
“沒錯,我就是心胸狹隘。”莫雲驍絲毫不理會謝靈曦的揶揄,反而越發得瑟起來,“我心中隻裝得下這麼少的東西,所以每一樣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