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聽守營的將士說東原的軍師如何貌美,想不到當初竟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
廖雨有一張孩子氣的臉,卻不代表他到二十六歲還不變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並且十分具有穿透力,要是用樂器來說的話,就是銅管樂器,擁有高亢且鬥誌昂揚的氣質。
“看來我應該提醒一下將士們,不要什麼都對廖軍師說,我本來還想從自我介紹作起呢!”
謝靈曦腰杆筆直,倨傲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可一世的味道。廖雨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謝靈曦也毫不在意,就讓他看著。兩人仿佛在比試誰更有耐心,而謝靈曦顯然感受到的是廖雨感慨和欣賞的眼光。自從她換上女裝,廖雨是頭一個這樣看她的。
“廖軍師,方微重傷未愈,大家坐下說話吧。”
莫雲驍不客氣地牽過她的手,直接拉著她在一旁的破椅子上坐下,廖雨偏著頭,一臉壞笑地看著,謝靈曦馬上就覺得血流上湧,臉瞬間開始發燙。
廖雨徑自坐在書桌後麵,顯然是即使他已經不是這處大營的主人,也要做這間營帳的主人。
“方姑娘手上的飾物很特別啊!”
謝靈曦才把手從莫雲驍那裏抽出來,廖雨就直接接話。這讓謝靈曦非常不爽,難道她這個來問話的,卻要反被對方問個底兒掉嗎?
“隻是圖個吉利罷了。”
謝靈曦語氣不善,她認為,兩人交談的時候一定要拿出必要的誠意,這種誠意可多可少,但一定要體現出對談話人的尊重。
“我與安王爺改日會覲見西山國的皇帝,你有什麼話要讓我帶嗎?”
“沒有。”
“因為沒必要?”
廖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謝靈曦卻莫名地覺得他身旁的空氣有那麼一瞬間清冷了。謝靈曦的眼神瞬間有些落寞,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看來,西山國君隻認結果,廖雨曾經因為戰敗被雪藏六年,這一次,或許就不止六年了,甚至可能不止是罷官這樣,說不定還要受些皮肉之苦。
如果說作為一名君主,他不能接受失敗,那麼謝靈曦可以理解。但是,從這次的和談就能知道,西山國君並不是一個明智的人,至少在她這件事上,這件必須把握好尺度的事情上,他沒有得出正確的答案。
就像君主不能允許大臣的失敗一樣,臣子同樣不能原諒君王的失察,此理朝堂之外亦然。如果當初莫雲驍是這樣一個人,她一定不會幫他處理十思樓的事情,因為這個人會葬送她的全部心血。
而廖雨雖然和她十分相像,卻沒有像她一樣選擇放棄這個主子,反而為他盡忠。這或許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別,至少,是她和廖雨的區別。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
廖雨不會向她吐露實情,但她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作為回報,謝靈曦說出了她認為最理想的結果,然後轉身離開。
“如果你打算辭官歸隱,以後我到西山國來,可以和你一起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