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在一起喝茶,偶爾說兩句閑話,誰都不說正題。
謝靈曦喝著金桂特意送進門來的補品,也和他們在這裏閑呆著。反正總比讓她繼續回去躺著強。
莫雲驍原來就是總裁,商務談判這種事不見得是他的特長,也肯定是必備的技能。以一個現代商人的思想跟古代人談條件,謝靈曦毫不懷疑,莫雲驍能把所有有利的條件全都握在手裏。
此時他和江槐過招,謝靈曦就這樣抱著陶罐,靜靜地窩在椅子裏。這種感覺頗有些懷念,她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她找了一間教室上自習,結果碰上商科的課,她愣是迷迷瞪瞪地聽了一整堂。
現在,隻當再聽一次。隻不過這次聽的是實踐課。
“安王爺在這裏還住得慣嗎?”
“西山的氣候確與東原不同,雨水要多一些,不過住過這些天,也就習慣了。”
“這樣的話,以後回東原國會不會不適應啊?”
“沒事,回東原後自然很快就能適應,那裏畢竟是本王的家鄉。”
“說的也是,聽聞安王爺與東原丞相家的四小姐自幼就有婚約,此次回東原國,想必就要有佳人相伴了吧?哪有水土不服的道理!”
謝靈曦捧著陶罐的手不禁頓了一下,她都快忘了這回事了。
不是忘了婚約,而是差點兒忘了還有一個叫著勁兒的爹。因為對於她來說,雖然有血緣羈絆,但感情真心沒有。
她為了周立文的事情和她這個爹叫板,不知道回去之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謝靈曦捧著陶罐失神,下意識地想要抿一口潤潤嗓子,結果一下就燙了舌頭。
“啊!”
陶罐裏麵的補品灑了一地,她能認出來人參,還有一些什麼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很苦,而且她毫不懷疑,肯定還很貴。
謝靈曦吐著舌頭很是惋惜地看著地上的陶罐,她的手還在用手絹擦著裙子上濕了的地方,什麼都沒耽誤,唯獨沒有看見莫雲驍看著她極其複雜糾結的眼神。
“微薇,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
江楓好氣又好笑地將自己的手絹遞給她,謝靈曦不由得嘿嘿傻笑起來。
她原來在十思樓的時候也常常因為聽他們的演講而入迷,結果喝水卻沒注意溫度,燙到舌頭是常事,十思樓的茶客都知道。甚至那時還有人打趣她,說她燙到舌頭是對演講人最大的讚賞。
“我去換下衣服。”
“微薇。”
謝靈曦起身正要離開,莫雲驍卻叫住了她。稍一偏頭,看到是莫雲驍一雙溫柔得可以將整個世界都融化的眼睛。
“你重傷未愈,回去好好休息,這裏有我和幾位將軍呢。”
“嗯。”
雖然她不想回去躺著,但這裏還有江槐在,有外國使臣在,她總要給莫雲驍這個王爺幾分麵子,於是聽話地回去了。
臨出軍帳的時候,她隱約聽見江槐說“安王爺對方姑娘還真是體貼啊……”
後麵再說什麼她沒有聽清,反正無非是揶揄她的話,聽不聽得清也無所謂。
她明白的,她的中途離場可以給東原國賺到更好的談判立場。
不管她身為女子出任軍師是否符合禮教,但西山國在東原軍隊安插內應,並且射殺軍師未遂是不爭的事實。因而針對她差點兒死掉的事情,西山國必須要給東原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