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看著他，他竭力地說，完全忘記了自己，臉上充滿了迷惘和憤怒。他也一樣，一樣的不解。
“文不對題！”辛先生臉上沒了怒氣，話語裏還是帶著一點斥責，“我還以為你在我的課堂上隻學會了流著汗睡覺！”他轉頭看向劉備，劉備心裏撲通一跳。
“玄德，起來說說你的想法吧。”
“是！”劉備站起來，想了半晌，“我覺得。。。那神秘的地方是自己藏起來了。”
“哈？”竹竿嗤笑，臉上透著中氣和狠勁，“你的意思莫不是諾大的一丘，載著百萬生靈，卻生出腿腳跑了起來？”
“不是。。。我隻是。。。”
“不是什麼！”竹竿冷笑，聲音低沉，“你隻是答不上來便用言過其實的話嘩眾取寵罷了！”
火藥味越來越濃，辛先生隻是看著不阻止，程子阿瑤看著站起來的兩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劉備低下頭，“我什麼都沒學過，也什麼都不懂，辛先生不必在意我的話，我實在答不上來，就瞎說了。”
辛先生依然淡淡的。
“哈哈。。。”竹竿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辛先生給你上了這麼多天的課，難道你隻學會了不懂？不懂就該老老實實地說不懂，你卻偏偏要瞎說，你這樣說豈不是丟辛先生的臉嗎？”他一步不讓，話裏透著十足的中氣和狠勁。
劉備生氣了，他自己丟不丟臉無所謂的，可是竹竿話裏隱藏著中傷辛先生的話。他不能容許因為自己的懦弱害別人受傷。
“我明白了。”他向辛先生行了一個禮，靜靜地立著。
竹竿已經想好了詞語，這次他一定要把這個小雜種罵下去。讓他再也不敢抬頭。
“先生曾和我說古時青帝的故事，那是出自司馬氏的《九丘》，其實他的故事已經寫得很好了，可我還聽說過另外一個故事。”
剛才他不是呆傻的站著，而是在想該怎麼說，現在他想好了，聲音不卑不亢恍若變了個人。
“把史書說成故事，若說出去不知多少史學家對你口誅筆伐呢。”辛先生笑著。“不過我倒是很想聽聽你要說什麼。”
“最開始的時候，人類很弱小，傳說羽人會抓了人類奴隸做靶子，鮫人則以誘惑人類的多少來比試誰的歌聲更好。龍族會直接抓人類做奴隸修築宮殿。人類和其他動物一樣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和史書上有什麼區別麼？”竹竿大聲地打斷。
劉備什麼都聽不到，他隻是沉浸在故事裏。“後來，一個叫青帝的人出現了，她帶著神獸組成的大軍，拯救人類毫無保留地教人類神術，人類感念她的恩情，在白州為她種植青林，供她歇息。後來人類越來越強大戰勝了鮫人，巨人和羽人，龍族打不過青帝隻好找人類求和並提出設計陷害青帝，人類垂涎青帝的力量於是趁她睡覺的時候奪走了她的神力，可是所有嚐試掌控神力的人都死了，因為那神力太恐怖了根本不是人所該覬覦的。”
“後來最偉大的鑄劍師歐冶子提議不如將神力分散融進武器中，讓優秀的人掌控武器，可是人類還是失算了，即使最優秀的人也沒有辦法掌控那些武器，最後人類灰心地發現與其說是人類選擇武器，不如說武器選擇人。而且所有使用過那些武器的人最後都消失了。所有人都說這是青帝的陷阱，是她設下的詛咒！”
“這時龍族聯合其他種族，人類潰不可擋，一路逃到望洲星海邊上。人類退無可退，隻能拚盡最後的力氣反抗！於是偉大神術師們的血液撒潑在天空。雲朵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這時候青帝來了，她從白州一路趕過來，腳因為不停趕路已經血肉模糊，這些她都顧不上，她隻是拿起武器，變成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她毫不猶豫殺光包圍人類的敵人，然後看著殘存著瑟瑟發抖的人類。”
“天上人間，隨風而逝，若無相聚，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她變成青鳥飛走了，她手裏的武器也不見蹤影。”
“東陸有女子出閨，男送點翠的習俗，王侯富商更是將青鳥一羽，等若千金，你這麼說，是在說人類以不思恩澤，以怨報德？這和問題又有什麼關係。”
劉備歎了口氣，“我是在說青帝啊，她那麼厲害，為什麼要去保護弱小的人類呢？既然他是神，那麼在她眼裏人和野獸有什麼區別呢？我想一定是人類裏麵有她深愛著的人，所以她才不惜與世界為敵。”
竹竿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劉備會這樣想，而且無論有意無意，劉備的話真的能觸到人心裏去。
“你這話和辛先生的問題有什麼關係！”他不能輸，且劉備的回答隻是漫無邊際的空想，他隻要緊緊咬住問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