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行。”獄警豎了下大拇指。
突然一聲長笑，接著一曲純正的京劇唱腔從深深的囚室通道盡頭飄了出來：“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風晴雪停下腳步，詢問的目光看向張揚。
“我師父。”他笑了笑：“先去瞅瞅。”
沒走多遠，又一個老家夥伸頭探腦晃動著鐵欄杆，大笑道：“小林子，哈哈，你帶媳婦回來了？”
“靠，您老還沒死？”張揚稍稍停住，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遞過去，替他點著火。
“等著吃你的喜糖，我能死嗎！”老家夥抹了把眼屎，斜眼瞅著一身警服氣質幹練的風晴雪：“還沒辦事？”
“呃……快了快了……”張揚俊臉一紅，從腰間摸出千牛刀，笑道：“您給掌下眼。”
“喲！嘖嘖嘖！”老家夥沒有伸手，就一個勁讚歎：“好哇，來頭不小啊！”
“怎樣？是不是庖丁所用千牛刀？”
“是也不是，確切點說，它的另兩任主人更有知名度。”老家夥吸著煙，輕鬆地說道：“一個是荊軻，另一位，是陳勝。”
“我日……”張揚狠狠拍了下大腿，原來這刀子這麼有名氣！
老頭盯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這刀是不祥之物，我勸你還是丟掉的好。”
“沒事，已經被我馴服了，使著順手。”張揚滿不在乎將它掖進皮鞘裏，笑道：“回頭再和您老嘮幾句，我先瞅瞅老道去。”
老家夥擺擺手，哼著不知明的調子，一個鷂子翻身躍上了床板，手臂支著亂糟糟的腦袋，斜躺在破席子上。
風晴雪在一旁插不上嘴，此時才拉了拉張揚的衣角，低聲問道：“他是誰？”
“探地龍韓飛，這大西北的帝王古墓，早在三十年前，就全被他蹚遍了，我小時候玩的東西，都是老爺子隨手從外頭順來的，什麼秦始皇的刀幣、大唐的官帽、清宮的朝珠……玩壞了就扔……”
風晴雪隻覺一陣頭暈目眩，她追問道：“那他怎麼出去的？”
“嘿嘿，你以為這鐵牢能關的住他們？”張揚笑道：“別小瞧這些老家夥，起碼有一半能神不知鬼不覺溜出去玩一圈再回來，有些人不想出去，因為他們習慣了這裏的日子。”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風晴雪絕對不信，但是見識了紅崗監獄不同尋常的神秘，她信了，走了幾步，她拉拉張揚的胳膊，輕聲問道：“哎，還有個問題。”
“什麼？”
“那些古玩，你扔哪兒去了？”
“……”
王也仙笑吟吟盯著張揚這身裝扮，搓了搓油膩的手指。
“靠，還敢伸手要錢？老家夥，你忒缺德了！”張揚忍耐了多日的怒火此時再也憋不住了，將那張銀行卡狠狠甩出來：“兩塊錢！賞你的！”
“呦呦呦！幾天不見，尊師重道的規矩忘腦後去了？”王也仙招手夾住這張卡片，撇嘴剜眼道：“小子！翅膀硬了吧？在外頭發了點橫財，嫖了幾個小姑娘，就忘了自己姓啥了？”
老道的眼珠子在風晴雪身上骨碌碌掃著，忽而奇怪自語：“這女娃怎麼還是完璧之身？”
風晴雪的臉瞬間紅透，連帶著張揚也尷尬萬分，趕緊岔開話題：“咳咳，師父，我們這次回來，想找古瘋子幫忙給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