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醫生無奈一笑,聽說沈三少可以海軍陸戰隊最傑出的的隊長,沒想到老婆生孩子的事兒都能把他的臉嚇得發白?
“有肯定是有的。不過三少放心,少夫人完全符合順產的條件,危險會降到最低。”醫生接下來說了很多,但沈廷焯完全沒聽到,他聽到的就隻有幾個字“危險是有的”,有危險,還是有危險!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那,不生了,不生了行不行?”他不要孩子,不要女兒了,他就隻要他老婆!
“沈廷焯你丫的發什麼神經,不生,不生你想憋死我啊!”嫣然到疼的要死的時候脾氣煩躁到極點,一邊罵一邊抓著沈廷焯一通猛打,那力氣平常是絕對沒有的,沈廷焯被她這模樣嚇得徹底僵硬了,完全任由嫣然打罵也毫無反應,臉上瞬間已經被嫣然抓住幾個手印,不生得憋死,生了有危險,縱然沈廷焯縱橫半生,現在卻完全束手無策了。
幸好沈家幾位老人連同崔老爺子浩浩蕩蕩的趕到,立刻簽了字把嫣然送進產房。沈廷焯立刻跟上,醫生隻好讓他進去了。
陪著嫣然生產已經不是第一次,按說沈廷焯有了些經驗,但真正到用的時候就……
後來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嫣然進產房半個多小時後就生下個六斤多的女兒,她迷迷糊糊從產房出來的時候,同時推出另外一張床,上麵躺著沈廷焯。據說,沈廷焯在聽到孩子啼哭的瞬間,就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太害怕,直接暈倒在產房裏了。據說,此事成為沈廷焯一生的汙點。
就在嫣然生孩子的時候,另一邊的匡曉楠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她看看周圍的擺設,起身拔掉了插在手上的輸液針,用手指按了一會兒確認沒有再出血,就悄然離開了醫院。打電話讓林慕軒留下來保護她的人取了些錢送到機場。
兩天後,她經過轉機、火車,終於到達美國西北部最大的城市,西雅圖。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隻能憑借記憶中跟他一起去過的地方一一找下去。其實,知道或者他真的不在了,可是她無法就那樣放棄,沒有見到他的屍體,沒有聽到他對她說最後一句話,她永遠都不能相信。因為她相信上帝不忍心分開相愛的人,因為她相信他知道她在等,就一定會努力活下來。
林慕軒的屬下給她帶了不少錢,但她隻住在最簡陋的旅店,隻吃最簡單的食物,一方麵為了空出時間尋找他,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省錢,這筆錢很可能是最後一筆,林慕軒死了,林逸軒又被關在瑞士,隻怕林家在她離開後就要倒下了。她也想過幫助他接手林家產業,可是,她更不能放棄他。
西雅圖的夜很冷,匡曉楠縮了縮身子,茫然的望著遠處的橋洞。她身上穿著一套禦寒的舊牛仔服,前段時間坐月子剪了頭發,看起來跟男生差不多。這身裝扮給她壯了壯膽子,讓她終於鼓起勇氣抓緊身上的槍穿過橋洞拐進旁邊的一條漆黑的巷子裏。
她曾經陪著林慕軒在某個晚上來過這裏,雖然那時候並不知道他在這兒做什麼,但之後他就收到一些關於白家犯罪的秘密。所以匡曉楠相信,在這裏她應該能像他一樣,得到點消息。
果然,在巷子裏走了幾圈,她就發現了一扇特別的門。這扇門比旁邊幾家都小,但朦朧的光照著的門上卻用油漆寫了幾個字“豬頭酒吧”,應該就是這裏,她記得林慕軒出來上車後身上有酒味。
上前,她輕輕扣了幾下門,裏麵完全沒有反應,她試著再扣動兩三下,門吱呀打開,露出張滿臉刀疤可怖的黃臉,她微微一愣,強忍著看到那人產生的惡心道“請問,這裏可以打聽到我想要的消息嗎?”那人顯然同樣詫異,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一圈,打開門沉默著讓她進來。
匡曉楠刻意沒有合上門,手指仍然緊緊握著口袋裏的那把槍。裏麵的環境不容樂觀,她進來的瞬間就發現這裏有些奇怪的人,乞丐、衣服肮髒的洗車工和幾個穿著廉價西服的像是律師一樣的男人,他們齊刷刷毫不避諱得看向她,簡直像打量一隻唾手可及的小綿羊。一個乞丐樣的人的小眼睛瞥了眼她的口袋,發出幹啞如同折斷枯枝般的嘲笑。
“小妞兒,你是來陪我們的嗎?”她掃一眼那些人,強自鎮定下來“不,我是來找人,或者我希望你們幫我找到一個人。”
“讓我們做事,代價是很大的,小妞兒!”放她進來的刀疤臉倒了杯啤酒遞給她,髒兮兮的杯子令她微微一愣,接過來隻是放在桌上。刀疤臉好像也無所謂,仍然用那種仿佛洞穿她衣裳的眼神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