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快想辦法,搞清楚他們行動的來龍去脈。”伊歲寒略作沉吟又道“老四,你跟嫣然套套話,以老三的性格,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
“我,試試。”陸彥之感覺得出來,關於沈廷焯的事情嫣然不願意多說,他想給她時間讓她慢慢走出痛苦的灼傷,而不是在這時候強迫她翻開傷口。
項北山他伸手拍了拍陸彥之的肩,道“還是我去吧。放心,我會特別注意她的情緒。”陸彥之還想反駁,門叩叩響了兩下,傳來嫣然柔柔軟軟的聲音,“飯已經做好了,你們要下來嗎?”四人對視一眼,項北山打開門,迎麵的嫣然見到他微微一愣,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項北山已然給了她個大大的熊抱將她抱在懷裏,略有幾分粗糙的大手揉著她的短發哈哈大笑著道“嫣然,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很久了。”嫣然悶聲在項北山胸前說著,輕輕從他懷裏掙出來,迫不及待用白皙的小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暗想幸好是短發,若還是長發,不知被他們蹂躪成什麼樣兒!
“四個月,嫣然,你從來沒有數過吧?”項北山俯身,大哥哥似的再次伸出手把嫣然好容易整理齊的頭發弄亂,還滿臉的壞笑“作為懲罰,不許再把你的頭發弄回原來的樣子,像個鍋蓋頂在頭上醜死了!”
“北山哥!”嫣然抬眸抗議得看向某個自得其樂的男人,她留短發難道是很大的事情嗎,為什麼這幾個男人都對她的發型不滿?
“是啊嫣然姐,我也覺得長發更好,短發顯老。”某個完全不了解情況的小男人還在旁邊跟風吃醋得來一句,嫣然頓時氣得麵紅耳赤無話可說,被小男人說老的感覺簡直可怕!
她氣鼓鼓的模樣成功娛樂了四個男人,走廊裏一片笑聲將樓下兩個女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菲凡恍惚得望著樓上歡笑如大男孩般的楊子玉和她記憶中的陽光般的大哥哥重合在一起,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鬱離的表情卻是淡淡的,她想她終於對伊歲寒絕望,再也不會為他的笑容而動心。
本來良好得氛圍,結果卻因為各有所思,一頓飯吃的有些怪異。
吃過飯嫣然就去準備了茶點,出來時客廳裏卻隻剩下項北山悶頭抽著煙,似是聽到動靜了抬起頭,寬厚的目光瞬間將嫣然包裹在裏麵,如同冬日裏圍了床暖暖的被子,安全又溫暖的感覺。
“都走了嗎?”她納悶的輕聲問,說好要吃點心喝茶聊天的。
“讓他們各自解決問題去吧。”項北山寬容低沉得道,掐滅手中的煙接過嫣然遞上來的鐵觀音,開啟蓋碗便是會心笑“沒想到你還記得。”隻有一次她寄給他茶葉時他說過更喜歡濃香型鐵觀音,沒想到她居然記在心裏。
顧嫣然就是這樣的女人,待每個人都是誠心誠意,旁人說過的小事她總能記在心中,然後某天就會突然默默送上一份驚喜,讓你感覺到被她在乎著關懷著。所以他們兄弟四人都喜歡與她相處,連伊歲寒這麼心高氣傲的人也對她另眼相看。沈廷焯眼光也出奇的好,竟然在她才幾歲的時候就私定下了,搞得他們倒不好意思下手。
茶滾燙,項北山舒舒服服喝了兩口,見她正雙手捧著隻白瓷的小杯認認真真的喝著白菊,幹淨的麵容映在花中,似是……鏡花水月,美輪美奐。
“嫣然,我聽說你見過沈廷焯了。”項北山不喜歡拐彎抹角,開口便直奔主題。
嫣然雖是微微愣了下,卻並未回避,順從得點點頭,目光靜如止水恬然安詳。
麵對這樣的嫣然項北山並不意外,她經曆過太多足以讓她如今日般沉靜的事情,正是如此,項北山才攬下詢問嫣然的事情。
“聽說,是在芭提雅就見過,因此還生了場病。”
“是,在芭提雅拍攝的時候遠遠得就看到了。不過他好像沒看到我就走了,所以起初以為是錯覺。後來在酒店裏又遇到,他叫了我名字,心裏才徹底相信。”嫣然放下茶杯對項北山微笑著,她並不避諱談及沈廷焯,甚至在項北山引導她的時候,她覺得心裏有種說出來的欲望,就不自覺的把曾經發生的事情合盤托出。
“他叫了你的名字?”看來,果然有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嗯,他叫我顧嫣然,很生氣的樣子。”嫣然似是在回憶中點頭肯定了項北山的畫外音,自言自語得道“他生氣的時候,都是這麼叫我的名字,特別凶!”
“受傷,也是因為他吧,傻丫頭?”項北山兄長般的詢問和那隻揉著她腦袋的大手給了嫣然種奇怪得力量,她點點頭有些自嘲得笑著道“或者說是為了自己,想讓自己徹底絕望。”
“可是,不僅沒有絕望,反而比從前更加渴望了。”嫣然歪著頭看向項北山,他眉端挑起來,深邃的瞳孔中閃爍著狹促的光芒,嫣然就垂首耐不住的輕笑出聲,咬著嘴唇羞澀得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本來以為經過這些年的曆練變得決斷很多。”